我中国的朋友在干嘛
2002-03-22 20:51:12
来源:星星生活

移民到加拿大后,我经常回忆起过去的时光,过去与中国各类朋友度过的时日,如今,他们在做什么呢?

朋友这个词,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在每一个重要的关头,他(她)们都给我留下了许多难忘的情节,有美好的,激动人心的,甚至让人不忍去想它,生怕改变了其中的什么。也有悲剧,我也是观众和参与者,从头看到结束;一出出动人的画面,总是带有难以让人忘却的旁白;爱与恨,悲和喜,一幕幕,交替上演。

所有的人都是真的,活生生地在做他们的事。他(她)们总是如同期待日出一样盼望他们的日出和红霞漫天。有的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三好、五好学生,到了大学里,一次恋爱事件,却就此改变了人生的方向,完全变了一个人。有的如日中天,大红大紫;有的不甚出名,过着实在的日子;有的结婚,有的离散……但自始至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过去是,现在也是。

但现在,我们天各一方。他们知道,我已经不属于那个城市。偶尔回去,也是探亲访友,过客而已。因为离开的原因实在很多,现在只能说是“受资产阶级思想影响”,或为了孩子;或说,想远离那种纸醉金迷、贪婪和虚伪,远离无谓的繁忙、没完没了的应酬,想远离轮子、桌子和裙子……

而我的朋友们,大部分是这个圈里的,要么自己做,要么给人当二传手,每人都炼就一副火眼金睛,混得如鱼得水。因此,即便在这样的浑水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却个个红光扑面,如拷过漆一般。

他们出入名车大宅,秘书要高过1米75,烟灰缸里不能多过3个烟头;但他们需要周旋的不是厅长,就是处座,一年有两个月在国外,3个月在南方,三陪算得什么?为此,他们自己就得是个半仙,可以充当各种角色――朋友、下级、兄弟、秘书、司机、出纳、谈判大师、拉皮条的、跟班……;还得有时花言巧语,有时豪言壮语;既能善解人意,更要守口如瓶;要会听方言,更要会讲笑料,从3级到8级,随时备着。

我的这些朋友,甭管有事没事,手边都要备上几万现金,说不准那个晚上,一个副什么长的电话来了,“我在大富豪,你来吧,给你介绍一个国家什么部什么司什么处的什么长,这老兄朝里有人。”你快马加鞭地赶去,然后,就是大把数银子。

我在中国的那些朋友们,现在还是过着这样的日子,他们没有人喜欢这样,可有人还就得这样。这种生活我过了8年多,感觉还是加国好,清楚透明,付一分钱,出一分力;出三分工,就有三分收成。

时间过去快3年了,清静的生活,让我又有了一种冲动:这辈子,是要这样过吗?

今年8月,我到大连住了一个月,接触了几个开发区的人和几位当地企业家。有一个从美国回去的博士搞了一个公司,一年收7000万人民币;高新工业区有一位副局长,英语说得比汉语还好,我们成了朋友。我吃惊地发现:他对于国内经济发展的前景,有着高瞻远瞩的见识。

前几天,大连的朋友还来邮件说,我带去的项目差不多了,银行也联系得差不多。可我又没了兴致。

似乎,我一直在等。

我不知道,我在期盼什么?是当年一天到晚都在算帐的那份焦虑?还是当时那种对于将来美好生活的心弛神往?好像都不是。

从下海到现在,时间过去了10年;从离开大陆到加拿大,也有快3年,为什么我还有一种冲动?总喜欢一种全新的人生体检?

我在大陆的那些朋友们,他们是否也像我这样还有一种冲动,是否也如我一样在等待着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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