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间书房，同样的零乱不堪，小小的空间里放了3部电脑，好几个文件柜都开着门，纸张零乱，满地都是中英文书籍和电脑磁碟片，杯子里的咖啡不知是什么时候的？电脑桌上摆着好几个啤酒瓶和可口可乐罐。再看看厨房，水槽内碗筷摆得横七竖八的，好像有十来天没清理过，还发出一股难闻的怪味。

“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上市公司总经理的家，简直像狗窝。”她不停地摇头，好像为谁鸣不平一样。

“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年到东京留学，居住条件至少比这差十倍，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他若无其事地说。

她边说边麻利地收拾起来：“先生，这里可是你的家啊！不能老是拿以前比，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整天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这房子，一个月可要好几千房租啊，不是在糟蹋高级住宅吗？”

“现在知道了吧，一直不肯带你来的原因。”他摇头晃脑。

“还说得出口！早一天带我来啊，就不会变成难民营了。我古丽莎什么都不会做，但收拾收拾房间，绝对没问题。好啦，好啦，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来，整理完我就走，多拿几块大抹布给我，还有洗洁精……”没想到，平时娇滴滴的吧女，干起粗活来也是一把好手。

“这么晚还不回家，你家里不讲吗？”他关切地问。

她有点不耐烦：“你真的有老年痴呆症？还是女朋友太多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家里没人管我，爸爸妈妈早离了，每个月按时给我钱就是了，我是大人了，还用得着管吗？……”

他拍了一下脑袋，做出想起来的模样。为免她伤心，他故意岔开话题：“说句实话，平常也没有这么乱，最近为了上市，大脑简直崩溃了，哪有心思整理房间？”
“你们这些老板啊，忙得连撒尿的时间都没有。”

“讲得一点儿都不错，那工作压力啊，是常人难以想像的。”

“谁叫你是男人啊？”她仰起头。

“对，真活该。下一世投胎啊，我一定做大熊猫，成为国宝。”他激动地说，好像找到了知音。

“应该叫那些记者大人啊，好好采访你们这些成功人士的背后，肯定大有文章可做。坦白说，我还真要感谢方芳，不是她的专访，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今天也不会到这里来……”她讲话频率越快手脚也动得越快。

“我看你，还是蛮有灵气的，就是没好好读书，可惜啊。”

“‘下岗女工不流泪，一头扎进夜总会’，说来轻松，做起来可难啊。干我们这一行，同样有竞争，经济大环境好，来的人多，小费也多，像今晚整个店里就是那几个人，生意怎么做？”

“社会转型期嘛，什么状况都会发生的，各行各业都在与世界接轨，慢慢会好的。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在这个城市活得像个人样子，就得花精力改变自己，如果你肯读书，我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学费……”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真的听到心里去了。她再一次催他去休息，正中他的下怀。他拿着手机躲进厕所，拨了好几回高峰的电话，总是忙音，估计是上互联网，或者是电话机没挂好。再打他的手机，根本没开，也许他睡了。

大概是太累了，坐在抽水马桶盖上的罗永康，竟然手抓电话机睡过去了。

个把小时后醒来，觉得屋内异常安静，他以为古丽莎回家了。走到客厅一看，吓了他一跳，她东倒西歪地躺在长沙发上呼呼大睡，左手还抓着一块大抹布，显然是收拾得太累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走进卧室环视，完全大变样，床铺得平平的，衣服都挂到壁橱里，收拾得好像新房间一样。看看书房，同样整理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书籍和文件都摆得有条不紊。再走进厨房，一股洗洁净味道扑鼻而来，除了碗筷等用具摆得整整齐齐外，原来灰灰的磁砖地板变成了白色。他弯腰用手指摸了摸地板，再嗅了一下，她显然亲手用洗洁精一块块地擦过，因为家里从来没有拖把。呆呆地看着铮亮的白色地板，他感激得眼眶都湿了，泪水开始在里面打转。

为了不惊动她的美梦，他蹑手蹑脚地取下她手中的抹布，轻轻移动她的身子，使她完全平躺在沙发上，然后替她盖上被子，她动也不动地随他摆布，睡得像小猪一样，还淌着口水呢。罗永康悄悄走进卧室，带上了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好像有一对猫爪子在乱动，怎么都无法入眠。

不久，听到她上厕所漱洗的声音。然后，又听到她轻轻打开房门进来，他假装呼呼大睡，她低下头，亲吻着他的脸，似乎感觉到他并未睡着，他依然闭着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冷不防，她脱得一丝不挂，一骨碌钻进他的被窝。

他睁开眼，吓了一跳：“谁啊？”

“安眠药！”她快速地说。

他一个转身，把她压在下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