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爱就结婚吧
2003-06-05 19:49:07
来源:星星生活

采访对象:Sally Chen
性别:女
个人档案:原为成都某学校教师,2000年底到多伦多自费留学,现为约克大学学生。
记者:薇尘
采访时间:2003年5月30日

Sally是我以前的roommate,那时她刚从一个国际学院毕业,正准备申请大学。大家每天都很忙碌,很少有时间坐下来交谈,后来她搬走了,彼此只是互留了电话,但没有再联系过。

上周五快下班时,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原来真是你呀,我从报纸上看到你们的热线电话,有你的手机号码,很吃惊。”她告诉我她现在就读于约克大学,我祝贺她心愿达成,她笑了笑然后就沉默,能感觉出来好像有心事。我们约好见面的地点。

她比以前清瘦了不少,但是却平添了成熟女孩的雅致。她笑着说:“今晚就让我做你的倾诉对象吧。”

从我们合租的地方搬走之后,我又和别人合租了一个house的basement,就是为了能省点钱。我们留学生不能打工,虽然有的餐馆可以付cash,但是得偷偷摸摸地干。我那时候要考托福,哪有时间打工呀。

我的roommate是两个男孩,他们都是大陆来的技术移民,但是都没有找到工作,也在申请学校。我们大家目标一致,作息习惯也一致,于是就商量一起吃饭,轮流做饭,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慢慢地时间长了,感觉就像一家人一样。

其实一开始我就挺喜欢他们其中的一个,他比我大一岁,长得很帅。但是我不敢表露出来,一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被动的人,自尊心也强,怕失败;二是看他好像并不特别喜欢我,担心说出来了大家会尴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不过暗恋一个人是很难受的,尤其是每天几乎都是朝夕相对,只能一个劲地压抑自己。

后来他申请到了西安大略大学,是申请的五月入学。他要去伦敦了,我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也舒了口气,心想分开也好,时空的距离会淡化一切的。那时我和另一个roommate还没拿到学校的offer,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申请西安大略大学。我帮他收拾行李,他在旁边却劝我也申请他的学校,分析说西安大略大学比较注重学生整体素质,对像我这样托福成绩不高的申请者来说比较宽容些。

我一开始还偷偷开心,心想他是不是不想和我分开啊,但看他说的时候口气、神情就像平时一样,就又笑自己自作多情了。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给他送行,大家喝了酒,我头晕晕的,趴在桌子上,他们以为我醉了,其实我头脑还是蛮清醒的。

“他们都没想到我酒量挺大的,自己也是第一次发现。”Sally说,从那以后开心的时候或是不开心的时候,她会偶尔躲在房间里独斟自饮:“酒过三旬的感觉很好,但我不会把自己弄得烂醉如泥。”

他们还在继续边喝边聊,说着说着就说到我了,我听见他说:“从明天开始,你俩就过二人世界啦,你得感谢我吧。”然后他俩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很伤心。我忍不住哭了,哭得很大声,把他们两个吓坏了,以为我喝酒喝得不舒服呢。

他着急地不停问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说没事,他们把我扶回房间。我俯躺在床上,头埋在枕头下,另一个roommate去厨房收拾“残局”了,留下他趴在床边:“求求你不要哭了好吗?”我没理他,谁让他那么把我“打发”给自己的朋友呢。他见我还是哭,突然站起来了,我以为他要出去呢,却感到他又突然蹲下身来,掀开我的枕头一角,飞快地吻了一下我的耳朵,然后飞快地跑掉了。

“啊哈……”我忍不住打趣地笑了,Sally脸红红的,同样飞快地找了借口奔向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

就算那样,那时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喜欢我,因为直到第二天他走的时候也没有再表示什么,只是看得出来他也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想也许他只是喝多了有点冲动吧,他是很现代的那种男孩,很多女孩喜欢他,那样的一个小举动对他来说也许很平常。

他走了不到一个星期,我收到了约克大学的通知书,我想这次又该搬家了,真的很希望能把那份爱恋丢下来不带走。但是能做到吗?

我没有马上告诉另一个roommate这个消息,因为他还没收到offer,我怕他知道了更受打击,想等一等再说。当然还有个原因是我也不想让伦敦的他知道,说不清为什么。不过又隔了几天,他给我发来了一封E-mail,先是报平安,介绍了一下学校的情况,都很平常,但是最后一句很奇怪:“你还是搬家吧,好不好?”

这句话,让我琢磨了好几天,以至于没有及时回信,他很快又发来一封E-mail,说在那边很无聊,问我申请了他们学校没有。我只好告诉他,我要上约克了。然后一个多月再没有收到来信,我也搬到了约克大学附近。然后我就开始找工作,想利用剩下的几个月时间挣点钱。对留学生来说,似乎只有到餐馆打工这条路了。我当然也不例外,在一家中餐馆找到了一份洗盘子的活儿,每天累得抬不起头。

有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在门口碰到房东,她说:“快进去,有个很帅的男孩在等你。”我进去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他。

Sally的脸又红了:“那一天我才确定他喜欢我。”

我们恋爱了。每个月他会回来看我一次,我现在住的房子是他出钱租的,我开始不同意,他说想有一个我们自己的空间,他出财力我出心力。我们相处得很好,但是从来不说将来,不是我不想说,是发现他不愿听。有一次和他的几个朋友吃饭,有人说多伦多的女留学生很可怕,为了身份想尽办法和移民结婚,一旦拿到身份就离婚。我看到他的脸色不好看,其实我很希望他能反驳一下,但是他没有。

“现在我们依然很相爱,这几个月他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回多伦多,说很想我等不了一个月。”本应该很幸福的Sally却反问我:“可是他为什么从来不说永远?从来不说将来?从来不提结婚?难道我们留学生就这么可怕?”她叹着气带着无限向往的样子说:“我真的很想成为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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