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阴差阳错

１９９１年夏天，伍芳在一座学生公寓里，第一次见到了秦田。她的从台北和她一块到伦敦来留学的中学同学白雁，就住在那座学生公寓里 。

之前，白雁已是多次告诉过她，她在暗恋着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学生公寓的一个从中国大陆来的气度不凡的男生。她说：“他在物理系的那个激光研究所做博士后，学校里的人都知道，那个研究所的六层楼的铁灰色房子里的研究项目，很多都是和英国的一些军事研究如象什么潜水艇、航海航空航天导航、激光武器制导、太空武器、光纤通讯之类有关的项目，那个研究所有很多的钱，所以在那个研究所里的博士、博士后的老板出手都很阔掉，谁都知道，军事项目都是拿钱堆出来的，所以他的奖学金和研究经费是很充足的，听他讲，他的硕士研究生是在中国科学院的物理研究所读的，而博士研究生是在美国的麻省理工学院，但是，奇怪的是，在伦敦的几份中文报刊，象什么英国版的我们台湾的《世界日报》，香港的《星岛日报》和当地华人办的杂志上，都时常看到他写的诗歌和小说散文，看来他还很有些浪漫的文学气质的一个奇才，只是他年龄可能有些偏大，而且他自己并不知道我在暗暗喜欢他。”

白雁又说，那个大陆人无论从形象、气质还是谈吐，都开使让她昼夜不安起来。
白雁说，在秦田的身上，完全没有香港电影演员张国荣、台湾电影演员秦汉那帮人身上都或多或少自觉不自觉地带有一点的那种甜腻腻的女人味。在他身上，倒是有一种类似日本演员高昌健的气质。特别像在《远山的呼唤》的那部片子里，高昌健扮演的男主角的身上的那一种男子汉味儿极浓的、带着一些忧郁和伤感、野气混合着沉静，然而又让人、也许特别是让女人感到坚强有力、可以信赖和依靠的感觉。

白雁又说，尤其是他的高大的身躯、坚毅的嘴角和下巴、一对男子汉味儿十足的英俊的似乎深藏着许多的秘密的眼睛，简直让人过目不忘。甚至于连一些白人女孩都叫那一对眼睛给迷住了。但是，秦田本人好像倒是完全浑然不知。

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他跟其他的男生很不一样，那些人成天在外到处交朋友。他却只是忙于学习，像个苦行僧似的，好像他对女人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白雁还告诉伍芬，她想找借口约他出去，但她感觉他好像知道她的心事。每次看着似乎是有了一个机会，都被他远远地、巧妙地给回避了。她也觉得有些心虚，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和信心。

但是，她看见秦田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对人又是那么地和善，因此，她就起了一种爱慕之心。他们在同一个学生公寓里进进出出，门斜对着门，早早晚晚都要见面，又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中国人，特别是有时两人穿着睡衣在公用客厅里看电视，看完了电视见他站起身来调皮着脸不失礼貌地给她道一声晚安，然后一只手上拿着本书，趿拉着拖鞋，晃悠着他的1米８３的伟岸的身躯，一蹭一蹭地消失在了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就会浮想联翩，夜不能寐了。（未完代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