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血缘的图腾――羽蛇
2004-01-11 00:14:17
来源:星星生活

陈雅书(中华大学外文系副教授)

这是大陆女作家徐小斌一部企图心极大的女性文学作品。错综复杂的时空人物,从清末、民国、文革,直到世纪末的留美狂潮;空间上则横跨中、美。故事的主轴在讲陆家五代女性之间对立仇视、纠缠不清的宿命。这群女性的命运又和其它女性牵扯在一起,因而形成了一种树形结构。这个枝叶相连的结构,使得她们之间的关系深奥且微妙。

小说中一直强调的血缘,是欠债与还债的关系,非关爱与温暖。这也就是为什么代表羽蛇族(亦即太阳族,也就是女性)的图腾,竟是两蛇纠缠一处,又相对视的图像。书中的血缘其实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制度,这个「制度可以把人变得虚假起来,复杂起来,使全民都戴上假面,假面戴长了,就和皮肉长在了一起。只有把心中欲望与实际做出来的事这两个焦点永不重叠的人,才会获得社会观众的掌声」。在本书的脉络下,此制度即为宗法制度。因为这种封建思维在作祟,陆家最珍贵的传家宝,在老祖母几经挣扎后,传给了「好象」是她嫡亲的侄孙。她向封建制度屈服,竟无视于侄孙因车祸而瘫痪的事实。值得注意的是,陆家三代女性都「意外」杀害了陆氏传香火的子嗣,女子们亟欲摧毁父权制度的心情,跃然纸上。

相对于戴着面具的血缘,小说中更宽广且神秘的「血源」关系,或可理解为女性主义所提倡的姊妹情谊。羽是常被误认为月亮的太阳神,另一代表太阳神的女演员金乌,则光芒四射,所向披靡。金乌一生都在寻找失散的母亲,她和羽的祖母心灵相契合,祖母几乎将所有陆家的传家宝都卖给了她。她又很照顾身边的女子,尤其是羽。此外,书中其它非陆家的女子,在树形的枝干脉络下,都或多或少有关连。命运让这些女性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里不期而遇,进而相濡以沫。故事结尾,中国式的大团圆,每位女子都被圈在圆里,彼此互相照顾,更加亲密。这一群在父权制度下暂时屈服的「烈女」,解构了传统的血缘关系:是情谊,而不是血脉,促成了她们如亲人般的聚合。

收藏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