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电影节有感
2008-09-26 04:19:09
来源:星星生活

(晓露博客)作为影迷参加电影节,对于我还是第一次,所以之前也做了些功课。多伦多国际电影节始于1976年,从展映规模上看,是世界上的第二大电影节,仅次于法国的嘎纳电影节。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电影公司,成为片商推销电影新作的重要平台。它的主办方是多伦多国际电影节集团,这是一个慈善性的非盈利文化机构。

正是由于主办方的这个特点,它和其他的大型电影节有许多不同之处。电影节的所有支出都来自慈善捐赠和赞助款,绝大多数的工作人员都是自愿者。所以,它和其他资金充裕的大型电影节比起来,少了很多华丽喧嚣,其实是一个大型的电影交易会。

另外一个重要的不同是,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不是个竞赛类的电影节,不设竞赛单元。加之,主办方缺乏资金,所以只颁发一些以赞助商冠名的象征性奖项,奖项如同贴上了商标。比如,今年以“Cadillac”冠名的“人民选择奖”,全部由观众投票选出;另一个以“Diesel”冠名的“发现奖”,则全部由一千多家国际媒体投票选出。

去年,作为记者,我前往采访了参展的导演李安,如愿以偿。但是没有在电影节期间看过参展的电影,今年就打算自己购票观看参展的华语影片,算是对华语电影的支持吧。看了看日程安排,我挑了两部小制作的电影,一部是新锐尹丽川执导的《牛郎织女》,另一部是贾樟柯的《24城记》。

时值,主办方多伦多国际电影节集团正在多伦多的市中心建总部。尽管有联邦政府、省级政府和众多商家的赞助,但是至今还有近五千万加币的资金缺口。尽管多数工作人员都是不用付薪水的志愿者,但电影票的价格还是一点也不便宜,一张票最低也要二十多元。电影的放映厅不少是在市中心,考虑到交通费用停车费用(白天大概十五元左右)就更贵了。价格贵倒也罢了,但买票也颇费周章。

本打算在网上购票,但是网站上经常标明某场电影暂时不发售,要观众改天再上网站看。打了购票热线,“静候”了二十多分钟,也没人接听,甚至都没有请您等待的提示音,完全是静默无望的等待。最后只能作罢,到市中心的购票点去买。第一次驱车前往购票点,正好过了售票时间几分钟,工作人员一点都不通融,死活也不让买,结果只能悻悻离去。改天又去了一趟,排了二十几分钟的队。等到买票时,被告知只能买一场电影《牛郎织女》的票,另一场《24城记》必须上映当天购买。《24城记》的票从上映当天的早上七点开始发售,要么去售票点排队,要么早早起床在网上购买。

当然,我的选择是在网上购票。上映《24城记》的那天早上,我早早地让闹钟闹醒,睡眼惺忪地上网订票。幸运的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票顺利订上。但这只是订好票,还必要在上映前一个小时到放映点去领真正的电影票。电影票简直奇货可居,对影迷而太不方便,比上海国际电影节的票务工作做的差远了。

其实作为记者,我的运气相当不错,在东方电影频道短短三年,就采访过威尼斯电影节和夏威夷电影节,两大电影节各有特色,威尼斯的金狮自不必说,对欧洲电影贡献极大,最近几年华语片也经常在那里独领风骚;夏威夷电影节更像是一个影人们自娱自乐的轻松大派对,热热闹闹,开心就好。中国的电影节国际影响力还远远不够,但是对国内的影迷来说,一时佳片如云,票价相对平时并不贵,购票也方便,可谓电影的饕餮盛宴。

今年多伦多电影节去看的两场电影都在Dundas的AMC。电影院在四楼,到了门口,又被需要告知到一楼的街头再次排队,结果在楼里上上下下了两三趟。在网上,也看到其他的观众抱怨在AMC排队的问题,楼下排队的观众抱怨楼上有人插队。原因是,迟些到影院的观众并不知道在楼下排队,直接就到了放映厅门口等,结果就成了插队。看来,主办方的组织工作确实有问题。这里AMC的放映厅比较小,我看的两场电影是满座的。没有开场广告片,只有主办方简单的开场白和致谢,然后就开映了。

好在其中一部华语片带来惊喜。《牛郎织女》是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故事发生在都市边缘的一男两女的生活中,三个进城的民工在异乡面对着风雨飘摇的境况,面对着一个接一个的困境。两个充满敌意的女性在梦境破碎后,冰释前嫌走到了一起,继续编织着她们未知的将来,影片的英文片名就叫做《织》。整部影片现实主义味道浓重,从片名到镜头都采用了象征性符号。

电影落幕后,导演尹丽川到场回答观众的提问。她一头利索的短发,回答问题干脆明了,没有大导演的做派。听说她是北大的才女,曾经留法,早些年以写所谓“下半身诗歌”出名,后来我还专门找来那些诗拜读了几篇。转行成为了年轻的导演,在诗歌边缘行走过的她,显然对生活在都市边缘的人有过很仔细的观察。银幕上普通中国的人的生活表现得惟妙惟肖,毫不做作,相当有现实感,相信这位电影新锐会给中国电影带来新气象。

另一部电影是《24城记》,导演是一直致力于用镜头书写 “中国平民史诗”的贾樟柯。他以往的作品都力图赋予故事片以纪录片的朴实和厚重,这部电影做的却是另一种尝试,试图把纪录片赋予故事片的元素。影片运用大段大段的采访镜头,通过七八个人物的口述,展示了一个三线国营军工厂历经半个世纪的变迁。

一贯排斥商业片的贾樟柯在影片里动用了好几个大牌演员。同时,影片里有不少有广告之嫌的安排。这让这部“写实主义”的电影浮现出了商业味道。曾经的诗人尹丽川现在改用镜头来诠释小人物的生活;贾樟柯的镜头表达却开始在一个商业纪录片里显得有些乏力,开始求助于银幕上间或打出的诗行,比如叶芝的“我在阳光下抖落我的枝叶和花朵,现在我可以枯萎而进入真理”等等。

在今年多城的影节里,我看到了主办方在资金上捉襟见肘带来的的种种问题,组织不力,票价高企等等。如果继续这种状况,多城影节以后就会变成一个电影交易节,和一个一年一度的小众娱乐活动。在我看的这两部华语电影里,也可以管窥到华语电影的现状,有的导演继续坚持小制作的艺术片,有的已经头顶“先锋导演”的光环投到了资本的怀抱里。从这些,我们可以看到,艺术往左资本向右,道本不同。

(作者:加拿大新时代电视,加拿大中文电台主持人晓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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