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万锦Unionville街头
2014-07-15 06:01:10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吕蓁)我们所住的万锦(Markham)是一个较新的华人聚集区,乏善可陈,只Unionville大概称得上四处风景。平日多是傍晚时分去,或是在Main Street逛逛,排一个漫长的队,买两支硕大无比的冰淇淋,一路吃一路给衣服滴上粉的绿的印花儿,还要着急慌忙地看俊男靓女,尤其爱看那老的、少的、壮的、俊美无比的消防队员,他们总是三两成群,倚着消防车对人群微笑;或是绕湖走一大圈,傍水边看一会儿老奶奶带孙儿钓鱼,沿芦苇地追两三处野兔子,驻足木桥上看几回加拿大雁一家老小招摇过市。

今次是第一回白天去,只因新闻里大张旗鼓地说,GO火车轨旁的Station Lane重新开放,原已荒废的Stiver Mill变身农夫市场,“大多区的市民今夏周日又多了一个好去处啦!”新闻纸上的字这样闹,仿佛当下就要跳出来拉你去。想象中,那是排排列列,琳琅满目,怎么也不下老山早市的规格,而兴冲冲跑去一看……我去!小小一条林荫道,一眼就望到头,商户不超过三十家,每户只方寸之地,还不如我大鲁谷芳园美菜市场呢!好在差不多也习惯这好山好水好寂寞,既来之,则逛之。

沿路是蘑菇、茶、香肠、蛋糕、蜂蜜、橄榄油、蔬果等等,吃的东西俺家闺女杰奎琳怎会放过,瞬间就央爸爸买了樱桃草莓西红柿,一路走一路吃。走到最远的地方,在几个老奶奶的摊上看到戴辣椒帽子的小娃娃,红帽绿衣,红裤绿鞋,煞是可爱,一问,竟然只要1刀。还有做工精致的树脂首饰盒,盖子上蓝蓝粉粉,繁花似锦,金属花扣一合上,就啪嗒一响脆生生,竟也只要几刀。顿时财大气粗起来,都拿下,开心得不得了。老奶奶说,这是人们捐赠的东西,拿出来义卖,所得的钱就捐给老磨坊,大概是作为维护基金。于是爸爸说:那您不用找了。老奶奶连声道谢。

折回身往前走,一眼看到对面来人怀里有只黄色折耳猫,低眉顺眼,乖得一塌糊涂。忙拉杰奎琳:Look,so cute!再一抬眼,原来是个华人老奶奶抱着小猫,而那猫不过是个毛绒玩具,紧挨着它的,还有一只耷拉着耳的傻兔子。老奶奶满头华发,见我们注意她,害羞地抱着玩具往后一缩,腾出一只手捂住嘴,低下头吃吃直笑,旁边的老爷爷则一把揽过她肩膀,大大方方冲我们乐。大家就都笑起来。阳光透过树荫,斑斑驳驳撒一地金子,微风恰好拂过他们的白发,吻上那两张满是皱纹却红润润的脸,让我觉得,眼前一树一树的花开,这,大概就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吧——我一直爱你到老。

再往前,一个头发不多,面容不算帅,笑容却极和善,声音也很好听的男人,在路边自弹自唱,那歌真好听啊,第一个音符飘进耳朵就让人想跳舞。于是站在大日头底下,轻轻晃着,用指节叩着掌心打拍子,一直听他唱完。爸爸给杰奎琳两块钱,她怪不好意思地走过去,丢进人家的琴盒子就跑开。

唱歌的男人始终看着她笑,她也不理人家。英文不好,整首歌只听到一句:……what you mean to say,Yours sincerely, wasting away。回家一查,啊,原来竟是著名的Beatles的一首歌:When I’m Sixty-Four,歌词超级有爱:Will you still need me, Will you still feed me, when I’m sixty-four.回头一想,还真是应景呢:你会不会一直爱我到老?

“当我老了,一脸衰相,手脚生锈,在暮色四合时打翻自己的晚饭,你会不会把你的果汁分我一半?”

突然记起来,好多年前,有个人说,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莫过于: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有没有遇到一个人,走过来对他说:“安啦,饭也好粥也好,有我一半就有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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