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奶奶的汤团
2015-02-15 06:00:51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逸君)过年,通常都是从吃开始。

在国内的时候,不仅是家中采购年货预备年夜饭红红火火,年底公司的那个大红包和尾牙大餐早早就令人神往。为了讨个吉利,再抠门的老板也得摆出一桌像样的尾牙餐,而我们那家财大气粗的官商外贸上市公司,更是什么稀罕吃什么,连餐具都用上镀金镀银的,土豪的光芒辉映着本市最好的酒店的最大的包厢。在尾牙的餐桌上,摆满了从前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稀世名酒和美味珍馐,只是尝过之后,不过尔尔,正如很多时候,缺乏内涵的事物,从来都喜欢虚张声势。

接下来就是放大假,亲戚朋友的家常宴席轮番轰炸,十天半个月下来,如果敞开了吃,胖个十斤毫无难度。只是往往吃到最后,人们胃口疲了,嘴也刁了,看到孔雀开屏似的筵席就想逃,只想来一碗家常白粥或面线糊,也可以叫上泰山口的葱花扁食,或一碗黄则和的花生汤,或八市的鱼丸汤…… 清清爽爽,一样就好。

出国之后,过年还是过年,但毕竟是在番邦关外,习俗迥异。入乡随俗,人家不放假,咱们也得上班,回到家里,还是按着习俗整出整鸡整鱼,成套的彩头小菜。炭火小炉不好弄,围个热气腾腾的火锅,烘托着墙上门上的福字,扎根异乡的小家也有了一番中国年的滋味。

这时就怀念起那些地道的家乡菜,一道一道。因为原料的难寻,本地即使有仿制的,总是无法得其真味。越是吃不到,就越是怀想。偶尔回国一趟,倒是可以聊慰相思,但有些滋味,却是再寻不回了。那时的人,那时的心境,本是滋味的一部分,岁月早已冲淡了记忆的味道。

最念想的,也最无法复制的,是奶奶的汤团。腊月里,小楼门前的石榴树下,奶奶用井水冲刷经年的石磨,细细辗碎新收的糯米,沉淀出清香的糯米粉,搓出长圆形的糯米团子,再裹上自制的芝麻花生粉。第二天早上起床,会见到熟透了的汤团浮在热汤之上,宛若一颗颗白白胖胖的小元宝。在奶奶慈祥的注视下,我轻咬一口软滑的汤团,那股香甜的味道,从此伴随我人生旅程,千山万水。

如今,我会在过年时煮上一锅甜甜的汤圆,虽然碗里不是奶奶亲手做出的汤团的滋味,但相信奶奶会在天上慈祥地注视着我,笑着说道:“圆圆满满,平平安安,囡囡要过平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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