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十五年)人穷力出,移民道上谋生活
2016-09-24 06:16:38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爱米)十多年前,我曾在加拿大的餐馆打过几天工,老板给我的工资是每小时五元五,低于当时政府规定的最低工资,我之所以接受这个待遇,一则是因为这个餐馆离我们家很近,走路只需三到五分钟时间,二则,我在接听电话时,“误听”时薪为五元八。老板是广东人,与我算是半个老乡,怎么我就把“五元半”听成“五元八”,只有天知道。既然我在电话里已经接受这个时薪,每小时少个三角钱也就懒得计较。

本来我是应聘“Waitress”这个职位,报到后,女经理告诉我,暂时没有空缺,让我到厨房帮忙。反正都是干活拿钱,我二话不说,去厨房,被分配摘菜。与我一起干活的是两个小留学生,第二天,我就再没见到他们,也不知是上班的时间不一样,还是他们另谋高就。

我是新来的,估计被分配做最容易的活,不是摘菜就是洗盘子,我自嘲道:我在这几天里洗的盘子数量,抵得上我以前十来年洗的盘子的总和,甚至,还绰绰有余。我现在洗碗洗菜的速度很快,估计就是那时练就的童子功。

摘菜时,我可以坐着,如果与大妈们一起干活,还可以唠唠嗑,说说家常里短。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菜还没摘完,营业高峰期到来,我就被叫去洗碗刷盘子,老板和经理都是聪明人,我工作的时间恰巧处于营业高峰期,从吃完中午饭到关门打烊。

洗碗刷盘子这份工作并不如人们想象得那么恐怖,我只需把盘子放到水池中,泡好洗涤剂,然后,拿起长长的热水管枪,一个劲地冲刷盘子。别看这活计无需资格认证,也是有技术含量的,首先,动作得快,一手握枪,一手操盘,左右开弓,车轮战术,双手配合默契,其次,眼睛得明亮,判断准确,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盘子冲洗干净,还不能让热水伤着自己的手臂,当然,双手要戴防护手套。

无论摘菜还是洗碗刷盘子,我还是好歹可以对付过去,让我对付不过去的是:洗桶。我也不知道那些大桶是用来煲汤、发面还是别的什么用途,总之,在我眼里,它们都是些巨无霸,高度过我的腰际,我即便贴着桶的边缘,趴下去,还是够不着桶底,我很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倒栽进装有烫水的桶里,那可真成落汤鸡了。而要我一个人旋转着大桶来清洗,更是力不从心,注入了半桶热水的桶,我即使拿出吃奶的力气也挪不动它。每次,轮到我洗桶,我只好开口请求帮助。

每到这时,一位广东老伯就会走过来,他的个子与我差不多高,块头也是瘦瘦小小,力气却是惊人,他总是若无其事地搬动大桶,注烫水入内,然后,一手托住倾斜的桶,另外一只手拿着把长刷子上下舞动,不一会,就把大桶清理得干净光亮,再把热水倒掉。转身对我说:“学会了吗?很容易的。”我佩服地称赞:“老伯真有力气。”他回我一句:“知道吗?人穷力出,我今年七十岁,还得拼命干活,因为穷得只剩下力气。”

我实在不好意思总麻烦老伯,而且,再穷,我也逼不出力气。于是,我找到经理,要求结算工资,告诉她,我要去上学。我不具备那位老伯的体力,穷得连力气也没有。

人穷力出,今天想起那位老伯讲的话,心里一半酸楚,一半无奈,一声叹惜:祝愿好人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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