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世界之脐”复活节岛
2018-04-09 16:32:29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星学)如果说夏威夷是北半球太平洋心的一串珍珠,那么复活节岛就是南半球相应位置的一颗翡翠。无独有偶,遥相呼应,难怪后者土著自称居于“世界的肚脐”。夏威夷以其活火山及度假地名扬天下,复活节岛则以众多谜样身世的巨石像蜚声寰球;海滨胜境各洲均有,但貌若外星人的摩艾(Moai)雕刻仅见于复活节岛,故来海芯孤岛一睹这独特世界文化遗产,成了人们若骛趋之的唯一动因。跟夏威夷一样–原是独立王国后为美国所纳;自主的复活节岛百多年前被智利吞并,当时岛上人口刚过百,今已增至八千人。

这个浩渺大洋深处的微尘小屿,是海底火山喷出的一块高陆,仅165平方公里,不及夏威夷群岛面积的1%。它孤零零地座落在同纬度南美大陆与新西兰之间,离最近的智利陆岸3700多公里,谓之天涯海角毫不为过。最早的岛民是善航海的波利尼西亚人,千多年前便漂来定居;四百年前荷兰探险船邂逅这里,登陆那天正值基督复活纪念日,故称之复活节岛。

我们来访是打智利首都圣地亚哥直飞,五小时后落地。单跑道的简易机场系二战时美国所修,备对日作战,但未用上,后扩建供大飞机起降,遂成岛与外交通的生命线。每日仅一个航班往返,载客300余。下机出来,地陪已在迎候,热情地给我们戴上新卉鲜茎串编的花环,红绿相间,艳丽漂亮,一如夏威夷的当地习俗。

坐上中巴驰行五分钟,便进了首府汉加洛(Hanga Roa)。这个岛上最大的镇聚居着80%的岛民,我们下榻的旅店在镇边半坡上,面临蔚蓝色的太平洋,景致优美,略带茂宜岛风情,空气新鲜,挟裹着缕缕海腥味,勾起我对故园青岛的回忆眷恋。

环顾岛上,没见高层建筑,皆是五颜六色的平房。俺们客栈房间类似古巴海滩宾馆风格,瓷砖铺地,梁檩毕露,也没空调,简单舒适。餐厅的膳食花样不多,口味还行,价钱不菲。在外如厕,全要缴费(每次一美元),茅房还不多。对于与世隔绝的岛子就不讲究太多了,毕竟啥都靠空运,贵自不必说,说是连垃圾也得船运出岛外处理。来是看摩艾的,几天的生活俗事不便就忽略不计了。

探访的首站是死山口(Rano Kau)。汽车弯延上行至400多米的山巅,整个镇子便铺在脚下了,机场跑道也清晰可见。火山口直径1500米、深260米,陡壁上黑石嶙峋,布满青草,底儿是斑斓的沼泽水洼。全岛共有三大火山锥和众多的小穹丘,它们共同造就了这片海上热土。由于这个的侧畔是鸟人村(Orongo),崖下对面的海中有著名的鸟岛,其典故令本处火山口最多被造访。且那蓝缎子海绵上的岛外小屿,秀礁峻岩,白浪镶边,亦引人遐思无限。

原来,古时岛上不同部落的土著们争斗不已,后约定俗成个规矩:各推选出最棒的壮汉,游水到两千米外的小岛礁上,孰最先取回当年的头只鸟蛋,谁所属的部落首领便是该年的“神祗”,众岛民都得俯首听命于他。由于潮急浪大、暗流涌动,加上鲨鱼出没,泳者常有去无回,性命攸关,这英雄很不好当。如今岸坡上仍可见参赛“鸟人”所暂居的垒石地堡,黑黢黢洞口面朝苍海,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悲壮的故事。

接下来去探视的,全与人像摩艾(Moai)有关。我们环岛东驰西驶,路很颠簸,掠过大小不一、未曾坍顶的火山堆,其上无树,像大圆墩粮囤,地貌奇特;时见散落遍地的硫磺样黑球石,系火山喷出的岩浆碎块;时有成群的马儿与车擦身而过,在悠闲地吃草游荡。整个岛的林木稀疏,显得荒芜苍凉,殊异于植被茂盛生机盎然的夏威夷。然而最震慑魂魄的就是那些久仰的巨雕,我终得亲睹其面了,不敢相信是真的。

叹为观止的是Tonariki那一溜15尊摩艾,整齐排立,背对汪洋面向高山,是复活节岛的地标。我们来到其前,兴奋极了,端详着、思索着、感触着;又坐又立又蹦的,以多种姿势以它们为背景拍照,仿佛只有这样方能释放胸中的激情淋漓尽兴。

这些个远中古时期的艺术品,完成于12至19世纪之间,高5-11米、重30-90吨,最硕的22米高、300余吨重!个个肥头大耳,阔目深凹,鼻梁高挺,表情严肃,威严地注视着远方。有的头顶还戴着红岩凿成的帽子,后者最重的也达10吨;也有的眼睛漆上白色,十分醒目,说是原装的乃由珊瑚和贝壳贴嵌成,今日复原仅以白涂料代替,表示初珠。站在它们的跟前,再高的人也变成了矮子,渺小瘦弱,不觉卑微。若非亲莅实地,是无法感受其雄其伟,以及叩动人心扉的那股莫名强撼。

在Ahu Kivi,有七个石巨人对海而立,都保存的完整无缺;在Ahu Vai Ur,有五个高矮不同的大雕像背水屹矗,有的面首残缺;在Anakena,岛上唯一的细沙海滩后,也有一组七个摩艾摆阵,四个戴帽的、两个无头。这些个石像都是被后人重竖起排列的,供游客参观,而更多的依旧横七竖八躺卧在草丛乱石间,不少身首异处,红帽脱落,漫游中我们不断地可以发现。据不完全统计,阖岛共有上千尊,数量之多、体积之大,令人咂舌,叫人深诧先民大概整日、经年累月就是在整这事。

至于巨人像的来源与身世,至今仍谜雾重重。有说是土著祖先中显赫者的化身,也有说系其保护神的造型,还有臆测为顶礼膜拜曾临此处的外星人。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中的被尊崇致敬,后来不知何故全被推倒涂地了,究竟发生了啥事,是原住民的改朝换代或内斗互殴,抑或海上外族的入侵扫荡,还是本族信仰的改变不再拜偶像了?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光是区区的小民能把这些庞然大物从数十里外的山上,分别移至全岛各个角落并竖立起来,在没有先进工具、起重设备和运输车辆的那时,本身即是个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至今现代人仍琢磨不出来是咋做到的,唯余钦佩敬畏和不胜慨喟的份儿:上帝创造的世界和人类真奇妙。

最后我们来到了摩艾的生产基地Rano Raraku。这座俊峭有型的秀峰,绿坡衬托着黝黑嵯峨,煞是好看。合岛的雕像均是从这儿质地稍软的火山岩壁上刻出的,古民用较硬的他山之石做成原始斧镐,在此一点点地凿刨出巨雕作品,然后顺坡溜它们下山,先斜杵进预先挖好的深坑,易于再立起之,待运往各方。

登上山腰的采石场,我们细细浏览、最近距离地接触这些伟岸石偶。现仍余一些尚搁置于此的,被掩埋着只露出大头粗颈,歪扭俯仰、怔怔地张望着。别以为它们只是半身塑像,从文献照片上知,其下深藏着长长的整身。些许年前考古队曾挖开一尊旁的夯土,曝露出其全部,高大得吓人,因而获知头像不过是“冰山一角”,端的厉害。在近山顶的工地上,可见多尊尚未抠出来的粗糙半成品雏形,仍连体在山岩上,似大足石刻的卧佛,叫人明了了摩艾的“原胚、胎盘”与诞生。

盘桓在此,居高临下观海望岛,心旷神怡,感受到一种特别的幽秘、孤寂与诡吊。时光仿佛在此凝结了、我恍惚穿越到洪荒与摩艾同世代;扑面微风像是远古的轻唤,轻拂在这片浩瀚海中未开化的蕞薾地,醺人微醉,不能自持而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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