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岛环岛游:图腾之城邓肯
2019-08-01 12:27:49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马强)离开西德尼,按计划要走横贯加拿大一号公路向温哥华岛的西北面去,但其间隔着萨尼奇内湾(Saanich Inlet),这样就有两条路线可选。一条是水路,先乘渡轮穿过内湾再开车上一号公路。另外一条是开车一路向南绕过内湾转到一号公路上。

水路短,陆路长,但两条路线总体行程时间并无太大差别,因为渡轮的航班等待的时间较长。陆路开车还可以顺便欣赏风景,于是就决定走陆路了。

沿17号公路一路向南,沿路看到好多农场绿油油的庄稼长的很壮实,看来岛上自给自足的物产也很丰富。进入南部小镇兰福德(Langford),开始转到一号公路,兰福德再向南就是维多利亚了。兰福德这里有一个黄金溪(Goldenstream)省立公园,这个公园是秋天时观赏三文鱼洄游的著名景点。这里属于山区,弯路很多,路中央设了一些栅栏之类的路障以防对面车辆急转弯时突然越线。

一号公路从公园穿过将公园分为东西两部分,公园中间有专门的涵洞供游客穿行。也有游客图省事直接横穿公路,公园管理处特意提醒游客注意安全禁止横穿公路。整个公园古木参天,溪流淙淙,夏日里很是荫凉。大部分游客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观赏那个和著名的大瀑布重名的尼亚加拉瀑布,这个瀑布整体气势上虽没有大瀑布恢宏,飞流直下也是回响在山林之间。

如果开始时决定走水路的话,萨尼奇内湾对岸的这个码头是米尔湾(Mill Bay)。米尔湾这里据说可以徒手捉到螃蟹,于是决定去碰碰运气顺带休整一下。到了码头发现已经涨潮了,螃蟹是没机会了。坐在码头的长椅上看蓝天白云,碧波涟涟,海鸟盘旋,帆影点点。码头很空也很悠闲,附近停车场有几个醉酒的年轻男女在大声说笑,青春如风肆意飞扬。

接下来要去的就是图腾之城邓肯了。威廉•查默斯•邓肯(William Chalmers Duncan)是安大略人,祖籍苏格兰。1862年,年轻的邓肯去旧金山淘金未果,转而乘船来到了温哥华岛,成为岛上的第一批白人定居者。邓肯在这里垦荒经商,经营农场。由于交通不利,虽然邓肯聪明肯干,生意也一直不温不火。

转机出现在铁路的修建。1886年,从维多利亚的艾斯奎莫尔特(Esquimalt)到纳奈莫(Nanaimo)的一条南北铁路经过了邓肯农场。精明的邓肯带领数百人请愿在当地设立火车站并如愿以偿,火车站就建在邓肯的土地上,这就是邓肯火车站。交通的改善极大的刺激了当地商业并使得这里成为商业中心。1912年,以邓肯的居留地为中心设立市区并以他的姓氏命名,就是今天的邓肯市,而邓肯的儿子则成为了第一任市长。

邓肯位于考伊琴山谷(Cowichan Valley),印第安语里考伊琴有温暖的意思,这里是岛上全年最为温和的地方,土地肥沃,物产富足。世代居于这里的考伊琴人温饱之余文化生活也很丰富,他们唱歌跳舞,编织衣物,而能够将他们紧紧凝聚在一起的就是图腾。

图腾在土著语的意思是”他的氏族”,它有着宗教的神秘和威严,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原住民通常把人格化的动物或植物认作自己的祖先或保护神,这样整个部落便都是一脉相承,所以图腾强调的是血缘的归属,以此来强化社会地位和社会秩序。

考伊琴人没有文字,口耳相传就成为他们传承历史文化的主要方式。由于口头传播具有明显的局限性,他们便想到了刻柱记事,图腾柱便由此而来。图腾柱高大威猛,大多色彩鲜艳,形象夸张,乍一看顿生敬畏之心。

图腾柱按功能大致分为六种,张开双臂的是欢迎柱,叙事记史的是纪念柱,象征家族立于房前的是门前柱,立于酋长房内的是屋梁柱,还有酋长墓前的墓葬柱,以及酋长用来嘲笑他人的嘲笑柱等等。从分类可以看出,图腾柱大多与酋长相关,代表着较高的社会地位。

图腾柱上的生物广泛涉及了海洋(杀人鲸,海狸,青蛙,鲑鱼)陆地(熊,狼)和天空(雷鸟,鹰,渡鸦),充分显示出原住民对大自然的崇敬之心。

不同的生物特征也都较为明显,比如雷鸟比鹰多了两只耳朵,鹰的喙短而弯曲,乌鸦嘴就尖而直,灰熊的鼻孔粗大且牙齿尖利巨大,狼则是长而尖的鼻孔,一口小碎牙等等。即使同一种生物,在不同部落的图腾柱上展现出来的也不太一样,因为每个部落对图腾的形象甚至颜色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

考伊琴山谷盛产雪松,从造房子到制作器皿,雪松被用于考伊琴人生活的各个方面,所以考伊琴人把雪松称为母亲树。他们认为雪松具有灵性,上面附有祖先的灵魂,并且雪松易雕刻不易腐坏,所以就成了图腾柱的绝佳材质。而雕刻者只有把自己的思想和雪松的灵魂高度融合,才能雕出精美的作品。

数千年以来,考伊琴人的生活快乐而充实。不过这一切随着邓肯们的到来而彻底改变。文化冲突和对抗导致殖民者一度禁止图腾柱的雕刻。随着文明的推进,双方力求和平,于是就划分界线各自为政,酋长和市长各自管理自己的区域,互不往来。

但一个屋檐下两家人难免磕磕碰碰,好在双方都有着互相理解的良好愿望,只是需要一个契合点,图腾柱就这样成为了互相融合的最好媒介。1985年,当时的邓肯市长提出了打造图腾之城的计划,并得到了各方的积极响应,于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户外图腾柱展便成为了邓肯的荣耀。

邓肯市区只有两平方公里,是加拿大最小的市区。在邓肯我们可以去考伊琴文化中心见证原住民的文化传统民居遗址,还可以在那里的河边步道餐厅(Riverwalk Cafe)品尝特产的三文鱼蛋糕。当然图腾之城最吸引游客的还是图腾柱。在市区偏北面有一个红色的房子,那里曾经是1912年建的E&N火车站,现在是考伊琴山谷博物馆,夏季时博物馆有讲解员义务导游。

博物馆的门前有一串黄色的油漆脚印,这些脚印实际上就是图腾柱的路线图。经过三十多年的不断收集,整个市区现有44根图腾柱。每一根图腾柱前都有一个说明牌,上面详细描述了图腾的故事含义和雕刻过程,这些都是雕刻者及其家人的口述记录。

顺着脚印我们站在一根根的图腾柱前仰望,仿佛游走在远古的部落文明。渡鸦为驱除世间黑暗舍身赴天神处偷取光明,雷鸟为保护世人奋勇搏击杀人鲸,一根和平柱化解了部落间多年的争斗厮杀,还有一根由750多年树龄的雪松雕刻的雪松猎人则是世上最粗的图腾柱。

一段段故事,一个个神话,考伊琴人用世上最复杂的立体文字把自己对生活的憧憬,对祖先的尊崇热情洋溢的树立在世人面前。

每一根图腾柱都要有一个立柱仪式,主人会通过舞蹈和演说来宣称自己传统的名字和社会等级,并分发礼物给应邀而来的嘉宾,嘉宾作为见证人对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加以确认。

最宏大的立柱仪式是2012年邓肯建市百年庆典,原住民和邓肯市民载歌载舞同欢共乐,立柱仪式上共分发了300多份礼物给见证的宾客。百年纪念柱的雕刻者是一名酋长的儿子,柱上除了雷鸟杀人鲸等传统图腾,还刻有五条鲑鱼代表考伊琴的五个部落,老邓肯的雕像也位于其中。

早年的邓肯由于有很多华人矿工一度还设有唐人街,所以百年庆典还有一座由华裔赞助的孔子雕像也同时落成于图腾柱公园。那一刻,原住民文明与现代文明甚至东方文明之间的融洽关系达到了顶峰,邓肯的未来在那一刻得到了所有人的美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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