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悠远深处
2021-02-08 15:00:37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鹤望蓝)收拾东西发现藏在陈年旧事里的一套皮影戏人物。已想不起何年何月在哪里买回来的。随随便便用个袋子包住躺在一边。许多年过去了依然颜色鲜艳保存完整。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在叙述着已经被遗忘的故事。

记得初来美国的时候,发觉自己对从前司空见惯的中国传统艺术文化知之甚少。身在异乡反而对古老的国粹产生了浓烈的情感。

那时候回国都喜欢逛工艺品店。在王府井的工艺品大楼,搬回了两尊钧窑的花瓶。放在客厅听它们在静默中迸裂的声音。在华山脚下,请匠人为女儿们刻制印章。到慕田峪长城,看民间艺人用女儿的名字勾勒花鸟画。那些年走过不少地方,也带回了满满行囊的中国风。

记得在承德,在酒店边上的一条小街。满街都是粗制滥造的廉价小商品。我们被一个小推车上的挂件吸引了。那上面全是用锦缎红绳编织出来的香囊福袋和灯笼。织锦做的立体挂件不是一般的漂亮。菱形圆形三角形的周边上下点缀着形状各异的中国结。中国结又把福袋香囊串联在挂件的四周。风儿轻轻吹,一串串欢快的脆铃在空气中飘舞。让人眼花缭乱。

摊位的旁边坐着一位老太太。跟这些大大小小精致喜庆的挂件相去甚远,老太太一身村妇的穿着。土得掉渣的外观藏着一双巧手。这些悦目迷人的手工挂件都是出自她的手。

老太太用我勉强听得懂的口音告诉我挂件的价钱。可是我只指着她小车上最显眼耀目的两个超大挂件,问她多少钱。她愣了好久。从没遇见我这样的买家也想过要卖这俩件,自然不知道要卖什么价钱。哈哈,那可是她的招牌,巅峰之作呀!我一上来就直取人家的镇摊之宝,好不客气。

喜欢就要最好最大气的嘛。不然就跟家里那些传统鼻烟壶景泰蓝手镯珍珠项链手工丝绸一样堆一边,再多也没人看一眼。老太太终于用她能想象得到的最大胆的价格摘下了两个挂件给我。其实今天我也记不清花了多少人民币。总之是老太太的天价,在那不大不小的城镇中不菲的一笔钱。

灯笼带了回家。有一只在行李箱里被稍微压扁了一点点。那也无伤大雅。在女儿的房间里挂了很多年。看见两个透着浓郁中国民风的挂件,总让我记起承德的那个夏天。岁月匆匆,二十年过去了。我也只去过一次承德。避暑山庄的印象经已模糊,却清晰记得那个地摊上巧手的老太太。

至于这套皮影戏的人物,也不知道出自哪一套戏剧。四个人物,应该一位是年长的官老爷,一对正当年的年轻夫妻和一个丫鬟。可惜我对戏剧中人物的扮相不甚了解。也分不清哪个是夫人哪个是丫鬟。说不定,那是位小姐和私心暗许的男子呢。也有可能是老爷夫人和一对郎情妾意的年轻人。我没有受过地方戏剧的熏陶,更是摸不着头脑,这是一出什么戏目呢?想必当日只是稀罕那精致的手工,而一直留存至今。

极力地回忆,该是那年在西安的集市上买的。连个像样的包装都没有。迷糊记得那天带着两个女儿刚看过皮影戏出来,没走多远就碰上做皮影戏的匠人。一边手不停地忙活着一边展示他的作品。情绪来了,即兴买了一套。当然也是选大的买。想必当时有被告知是出自什么剧目的人物。可我这个外行也没有细究,只当一种工艺品收藏。

再后来女儿们长大的同时,我们也游历过世界上不少的城市。却再也不爱收藏什么纪念品。只需要记住每一处的风土人情和我们共同走过的时光。回想起那些年,欣慰和骄傲参杂。我曾经是如此倾心于故土的种种民风民俗,如今依然醉心于那既陌生又熟悉的传统艺术。而与之相牵的是久远的故国情结,还有千丝万缕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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