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银杏没有黄
2021-03-02 22:36:28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夏婳)身边的一位教友和她母亲都确诊了新冠肺炎,住进了医院,她的情况不好转入了ICU病房。消息很突然,虽然再不好的消息传递也是很平常的字眼。但看上去时字字都触目惊心,眼前老是浮现教友挂着温婉笑容的脸,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降临她的身上。

可是人生就是这么残酷,我们所有的认知会瞬间颠覆,希望如如叶子,在风中摇摆。祷告和发呆中,我无端地想起银杏林,记忆里的银杏林。

那一片小小的银杏林,在一个算繁华的十字路口。连着几年来,因为接送孩子学游泳和弹琴我每周都要经过那个路口几次。我从来未曾在意过它,因为它的规模并不大,即便在秋天银杏叶最美的季节,它也并不那么显眼。

加拿大的气候早晚温差大,秋天时各种叶子色彩斑斓,每一处都是绝美的图画。它只是其中不突出的一个点。我记住了那个路口有几棵银杏树而已,秋天的时候有整片通透的黄,还算灿烂耀目,但我从来未曾想过要去那里驻足欣赏。这样的景,随处可见,不远有更多更美的。

去年与往年不同,因为疫情憋在家中,所有的外事活动只要不是非去不可的全部取消。无处可去的秋天,我忽然惦念那片银杏林,很久没有见到它们了,它们也应该到了换色的时间。找了个周末凭着记忆搜寻过去,终于找到还是一片绿色的林子。

这让我有些怀疑是否记错地址,或者是认错了树的品种?但的确是那片林子,也是银杏树。不知为何叶子没有变黄,是气候变暖的缘故吗?

带着失望离开了,之后我三番五次地再去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最后一次失望都没有了,变成了绝望。

树上的叶子已经落了大半,留在树上的也已经全部枯萎蜷缩,依然不见往年那通透美丽的黄色。冬天已经来了,我不得不很感伤地接受,这一年银杏没有黄。以前认为必然发生的事情去年没有发生。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属于不寻常。可是什么是寻常呢?花好月圆的日子总是极少数的,月缺等月圆,花落等花开的时光总是多的,所以古人才劝诫我们: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们的潜意识总是认定自然界的事情会重复再发生的,一年又一年,春去春回,一切都会周而复始,重新再来。很多的时候我们会去忽略周围这些日常,觉得它们太普通了,根本无需珍惜。

可是真实的生活却不竟然如此,有的再见是再也不见,有的花开是最后一次,有的未来没有来日可期。这些无常总是出其不意地展示,等意识到了也总是追悔莫及,让人无奈又无法。

这些小小自然界的小失望是不是在给我们做警醒?去珍惜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身边的景,身边的所有,哪怕再平常不过,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是怎样的模样。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这些会和我们骤然分离,永不再见。还是不要等到时过境迁,人已走远,景已不再,才悔悟没有好好珍惜。可是醒悟也好,后悔也罢,所有的感受都必须以生命为载体,如果没有了生命,一切都是虚空。

我依然不愿意接受一些无常的生离死别,我依然盼望身边每个人都好好的,我们一起去看春花再一起等待秋叶的飘落。如果去年的银杏忘了变黄,那我们一起去探寻今年银杏的模样,即使它依然忘了变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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