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品包装公司打工,被同事背后打了小报告
2021-10-13 16:30:16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马强)数年前通过一家中介找了一份食品包装公司的一般体力工工作。这个公司的工人分为两类,一类是正式员工,一类是像我这样由中介发放工资的临时工。公司各色人种都有,这也符合加拿大的多元文化特色。反正大家都是打工仔,谁也不比谁高明多少,所以基本都是各干各的,相安无事。

但有一群人偏偏不这么认为,这群人就是菲律宾人。菲律宾是劳务输出大国,比如著名的菲佣。打工打久了,菲律宾工人大多比较温和,属于井水河水各不相干。而这家公司的菲律宾人之所以趾高气扬是因为他们有后台,后台就是公司的生产经理阿曼达。阿曼达个头不高,矮矮胖胖,脸上始终挂着菲律宾大妈那种常见的笑容,看起来很随和的样子。

据说阿曼达是从包装工做起来的。这种来自基层的领导最大的特点是业务熟练,但是下属的所有猫腻也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大家对她还是颇为敬畏。阿曼达为人处事大体还算公正,只是有一个特点就是护短,总是尽力维护和她同族裔的菲律宾人。这样一来,有些心术不正的菲律宾人就会借此搞些小动作。

和我一起搭伙干活的就是个菲律宾人。这哥们名字挺长,不太容易记,他就让我们喊他丹。不过我们都称他为蛋哥,和他一起搭过伙的工友一致认为这哥们的确是个令人蛋疼的家伙。

蛋哥也是一个临时工,不过比我早进公司几个月,因为和阿曼达说得上话,所以有些仗势欺人。蛋哥的最大爱好是欺负新手,欺负老实人,欺负亚洲人。蛋哥一看到我和他搭伙,异常地高兴,因为蛋哥认为简直没有谁必我更符合他的霸凌标准了。

蛋哥表面上对我还是很和气的,哥们长哥们短地叫着。只是蛋哥基本不干活,要么出去抽烟,要么就是找人聊闲,或者干脆站在那指挥我干活。起先我也没太在意,多干点少干点没必要计较,毕竟大家同事一场也不容易。

这么着干了几天,我也有些心理不平衡了,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天天这样 也有些欺人太甚了。后来我就和蛋哥说,我们俩的工作一人一半,各干各的,互不干扰。蛋哥肯定找了一堆理由拒绝,我自然不会让步。蛋哥一看我态度强硬来真的,也没辙,就勉强答应了。

只是蛋哥干活时常常偷懒耍滑,要么干不完,要么就干错了。工头追究下来,蛋哥就都推到我的身上。工头不信,蛋哥就去找阿曼达告状,说我做得慢而且工作糊弄不认真。阿曼达就让中介在公司里的负责人找我调查一下。

我把情况一说,中介那哥们马上就明白是咋回事儿了。这是一家韩国中介,这哥们倒是不偏不倚,和我说不用担心,有啥问题尽管和他讲。我就说和蛋哥干不到一块去,让他帮我换个岗位。他一看我这架势,也怕万一事情搞大了不好收场,就答应了。

没几天,我就被调到了工程部,从此远离了蛋哥。据说蛋哥很生气,只是鞭长莫及,肯定是不会有啥后果了。工程部的经理叫罗斯,是个白人小老头,整天笑眯眯的,大家都说他是个笑面虎。我心想不会是刚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吧。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罗斯真的是个好人。他的笑容是真诚的,即使批评你的时候也是笑着说,好像生怕你会有心理负担似的。罗斯在公司地位比较高,和老板私交也不错,公司里没人敢惹他,包括阿曼达。

当时公司正在搬家,从士嘉宝搬到宾顿市。工程部的任务就是搬运设备并在新厂组装,老板的要求是尽量不要影响生产,于是就只能分期分批搬拆。工程部都是正式员工,只有我一个临时工。老员工不好把握,我那时年轻,罗斯看我手脚还挺麻利,就把我留在身边,当成自己的跟班。这样一来,就再也不会有人对我欺生了。

每天早晨,罗斯都要先到老厂去安排工作,然后开车带着我去新厂。罗斯在路上总会买杯咖啡,然后还要给我带一杯。那个时候刚来加拿大,我对咖啡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不管我如何拒绝,罗斯总是会硬塞给我一杯。

罗斯说喝咖啡是加拿大文化的一种,习惯了就好了。你还别说,和罗斯一起干了两个月,还真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而且欲罢不能。疫情期间,去咖啡店不方便,甚至还专门买了一套手动咖啡设备,用咖啡豆自己在家里磨咖啡。

就这样,我和罗斯两个人一杯咖啡,一路闲聊。罗斯讲的最多的是他的搭档,也就是他的同居爱人的一些琐事,听得出来,罗斯对他的搭档还是很关心的。后来罗斯的搭档被诊断为癌症,罗斯的心情一度很低落,脸上的笑容也不多见了。

搬到新工厂没多久,罗斯说他要和搭档一起去度假,让我先回阿曼达那里干一阵子,等他回来再说。不久之后,我就被中介通知回家休息了。休息了几个星期,中介说罗斯让我回去上班。可惜我已经找了另外一份工作,就只能婉言谢绝了。

后来,我又去过一次这家公司,专门给罗斯送去一张咖啡店的礼品卡。罗斯很惊喜,并告诉我如果想回去上班,随时找他。罗斯说得很诚恳。自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罗斯。不过罗斯真的是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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