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那棵松带来片片回忆
2022-05-17 22:46:39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华磊)我家后院靠西边栅栏一米处,有一棵松树造型像圣诞树那样美。

1997年,我们登陆加拿大的第二年,买房住进来时就有了这棵树。与众不同的是,它在地上几寸处就分叉,成了两个树干。多少年来,相依相靠始终保持着不到一尺的距离,而在顶部两支树尖几乎等高,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棵树。

20多年是漫长的,我们来时这颗松大约七八米高,手臂那么粗,现在长到了十五六米,已经超过了房高,底部粗已近尺。我的书房向外望去正对这颗树,这些年来,我目睹了树的成长,久坐站起直直腰,在窗前都要看看蓝天白云下的这颗松。它枝繁叶茂,那剑指云霄的枝头随风摇摆,总像是个风雨故人和我打招呼。

退休后的一个阳春,看到后院时有一种美丽的小鸟光顾,激发了我的摄影兴致。提着长焦距单反,我耐心地坐在野餐桌边,拍下了鸟儿们,在这颗松树的枝头上,靓丽婉转双双“对歌”的情景——那虚幻的背景,翠绿的松针,竟让我浮想联翩,仿佛置身于传说中的江湖仙境……

这颗树成长的经历不平凡。我们西边的邻居换了好几家,有一家从不打理后院,院中每年都长出一些枫树苗。有几棵就靠近我家的这颗松,后来越长越疯,很快超越了这颗松,也限制了它的生长,有好几年树叶枯黄萎蔫,毫无生气。我们无权干涉邻居家后院事务,只好忍耐着,暗暗为之痛惜……

直到几年后,邻居发现后院杂树已经成灾,终于进行清理,还我家后院一方天空、一片阳光。十年过去了,宝塔般的树冠又长出了两米多青枝绿叶,松茸依旧,魅力再现。

雪后看到这颗松,想到陈毅元帅的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回忆起刚进大学不久的1961年11月,他在安徽大学视察时,在大礼堂向我们全校师生员工作了一场精彩的形势报告。针对极左思潮,讲了:对大学来说,就要教好、学好……。当时说这样的话是要有胆量的。

在极寒天气下看到这颗松让人敬畏。我想到了中学语文课里陶铸的《松树的风格》,“对松树怀有敬佩之心不自今日始。自古以来,多少人就歌颂过它,赞美过它,把它作为崇高的品质的象征。”遗憾的是,具有像松树一般品质的作者,最后却惨死于“自己人”的囚禁。那一段沉重的历史,人们切应警钟长鸣、铭记不忘。

看到这颗松在孤独寂寞中成长,威武挺拔,狂风骤雨也未能使它弯下腰去,我想到了脍炙人口的歌曲《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和《我们走在大路上》,常常把我的思绪带回那段时光隧道,重温当年如火激昂的青春年少,也让我回味审视那个时代加诸于我们的迷茫、偏执与荒谬。

我们,这些在不同制度和文化下都有过较长岁月磨砺的俗人,见过当今寰球的不同侧面。回顾反思,既难忘那往昔的如歌年华、苦水美酒,又对当年“左”的事物耿耿于怀:史海钩沉,对历史总有些独到的看法。

这几年我发现,这颗松有了些发枯的老枝,大部是靠近根部,有的也夹在中段。我请教了懂植物的太太,她说可能是树“老了”。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便有了几分伤感,我想到自己头发不是也渐渐变得全白了吗。

上网得知:松树的寿命一般较长,管理得当,能生存几十年,有的生长年限会更长,甚至能活几百年。看来要对这颗松做些养护,有文章建议要松土施肥,干旱时还要浇水。

我打算像市政工人养护路边的树木一样,树根周围松土后铺上一圈mulch,天旱时浇上几桶水,周边再打进一些“肥料棒”,让它更好地延续生命——对得起它这些年来,在光合作用下,抵消了我们人类的多少“碳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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