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回顾:萦绕心头的去与留
2013-12-28 16:01:41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边薇)曾经有数以百万的大军申请移民加拿大,但政府每年最多能处理的申请数量只有25万到30万人次。经年累月,申请队伍变得越来越长,形成严重积压,且过往移民由于语言水平所限,影响了生活质量。鉴于此,时任加拿大移民部长康尼最终下定决心痛下杀手,“一刀切”地斩断了无数人来加的梦想。

一切来得那么迅猛,以至于在中国乘上最后一班列车正驶向加国的人们疑惑着能否一路顺畅地奔赴目的地,毕竟还是在途中,且康尼的决定再一次昭示着那个真理:这个世界变化快。而那些手握车票等待上车的同胞,有很多人已经在站台上等了6、7年光景,年复一年地翘首以待。家有亲属不幸是其中的一员,从英语到用品整整备战了6年,结果是女孩子最终升级为剩女。我想康尼是理应愧疚的,因为他的一挥手,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甚至可能改写了他们的人生。

朋友的弟弟幸运地搭上了最后那班列车,下个月即将登陆。姐姐说:“幸与不幸,言之过早。”弟弟却已经在电话里兴奋地憧憬着如何付首付,如何以房养房……姐姐不敢说的过多,保不准什么时候一句“你是不愿意让我们过去吗,加拿大又不是你的。”反而伤了姐弟情谊。弟弟真的是有所不知,他那来了5年的姐姐如今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回流,而且这个回流还无关语言问题,因为姐姐曾经在国内是教英语的大学教授。

人在憧憬未来的时候难免会失去理智地放大或忽略某些东西。有人说移民是围城,城内的人想冲出来、城外的人却不顾一切地要冲进去,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话:人生就是折腾么?折腾的起因是什么,无非是有了矛盾纠结,或是人心不蛊,或是前途不畅。总而言之,在展望前景道路崎岖的时候,常常会激起我们的突围情结,这种情结无关环境,关乎心境。

我也常常想回去,想着曾经的亲情友情,想着家乡的毛毛春饼,却又止步于过往的经历。记得孩子8岁的时候是我单独带她回国,返加的北京机场内等待办理托运行李的人很多,由于领着孩子,没有紧紧地贴近前面的等候者,一个女人过来堂而皇之地挤到我们前面,又伸手招呼着她的男朋友,我一脸为什么地看着她,她则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男友,然后又一脸挑衅地看着我。全当吃亏是福吧,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实在没有自信在即将到来的争吵中获胜,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场互骂的牺牲品。时隔多年,还记得那个女人很妖艳,那个男友扎着一个马尾巴。

最近一次回国,突然发现家乡有了变化,出租车司机都变成“大爷”了,载不载你要视目的地对他来说划不划算而定,几个陌生人被拼入一车是常事,由不得你发表意见。当然了,拼来拼去,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车费如何计算而来,真正是宰你没得商量。

友人听了我的苦衷说:“姐姐莫急,以后出行由小妹载你,我不宰你。”一日,几个姐姐妹妹相约中午聚餐,此小妹屡约来接我同行,两次与行人和红灯较量谁更快一秒之后,我提议因为时间充裕,我们可以稍安勿躁。“姐姐,这可不是在你们加拿大,你要讲究优雅,就只能午餐变晚餐喽。”想想几个等待的姐妹,想想即将抗议的肚子,我决定舍弃风度,“抢,一定要抢。”

所以,我不确定如果回去后整天面对这一切,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否强大到长久地接受现实。在加拿大,即使你在队伍中与前面的人相距1米远,也绝对不会有加塞者出现,人与人之间会自动保持距离,那是一种文明与习惯。

我常常想着更多值得留下的理由,在这里买美国的几个大品牌是断然不用花国内那样的大头钱的;屋后那片自留地让我重新找回了纯天然的西红柿味道;住的房子是作为中国一名安分守己公务员的我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别墅;出行都是自己驾车,路况良好,无需争抢。想想人的生活无非就是围绕着衣食住行而展开的,更多的东西则来源于心底无边的欲望,欲望过多就带来了矛盾纠结与痛苦忧伤。

加拿大的秋天是以金黄色系为主色调的,每天,当我开车从主街转进小区,放眼望去,远处的天空湛蓝而纯净,幽长的道路两侧是挂着满满黄叶的高大树木,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大地,那黄色的叶片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反射着太阳光,居然有种波光鳞鳞的错觉。没有秋天的肃杀,更多的是一种绚烂,让人不由自主地倾倒于大自然的绚美,那就是我们房子的座落所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加国也小10年了,入我梦境的永远都是家乡的一草一木,却没有加拿大的一丝一毫。常常想起小时候住的平房,没有煤气管道,没有高级的取暖设施,夏天的时候,妈妈每天都要在下午点燃一个煤球炉子,一阵浓烟过后会出现一个通红的煤球,一家人的晚餐全来自于那个小小的红球……

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不由得想起家乡的那个小煤球炉儿,回味着那略有些呛人的味道,从此不想再踟躇于去留之间,无味地权衡着选择与放弃,我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属,无论身在何处,在我心底,永远是故乡的月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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