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义工(上)
2003-07-11 21:28:51
来源:星星生活

**一不留神,当上义工

一直对当义工心怀向往,毕竟,能帮助别人基本上是件蛮高尚的事情,虽然不赚钱。

在社区中心与金发美眉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心不在焉地问人家:“我可以为社区做点什么吗?”金发MM竟很认真地想了想,反问道:“你会EXCEL吗?你会WORD吗?”――小菜一碟嘛,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金发美眉立刻快乐地递给我一张申请表,说:“那你就填好表后去见经理,争取来我们这里做义工吧。”

经理是位印度大姐,接过申请表单刀直奔主题:“你为什么想当义工?”“有什么技能?”待我一阵还算诚恳的表白后,经理又换了个话题:谁介绍你来当义工的?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社区中心的?面试了半个小时,话题似乎越走越远,但经理毕竟是经理,收放自如,看了一分钟我的申请表,很自然地就把话题拉了回来:“你很合格,但是我们收到了太多申请,所以还要做进一步的挑选――你带简历了吗?”我很干脆地摇头,心道本姑娘昨天才应付完考试,哪有闲工夫准备那劳什子?况且这加拿大也不要太牛哦,当个义工也这么麻烦,难道要我们倒给钱不成?想归想,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今晚就把简历发到您的邮箱。”经理又做沉思状三秒钟,问:“你是否愿意做reception,负责接待、打印、传真、复印,如果你有时间,马上就可以进行培训。”Reception?莫非她讲了一大是在考察我的口语?――时间自然是有的,而且,正合吾意。

负责培训我的是个孟加拉女孩(事后给国内的朋友打电话汇报战绩,他隔着太平洋一阵狂笑,说,你居然这么快就沦落到被孟加拉人培训的地步了),带领我很认真地围着所有的机器走了一圈,培训即宣告结束。

于是,一干人等开始了全世界所有办公室的保留节目――侃大山。孟加拉女孩是学地理的,很郁闷的样子,仿佛刚受到什么打击,倒是一个伊朗人颇活跃,不停地用伊朗英语告诉我这个要怎样说,那个该怎样讲,甚是热心。

伊朗人很得意地告诉我他叫“辛那”,伊朗语大山的意思,然后骄傲地摆了个POSE说因为他很健壮。

辛那说:“知道吗?中国从前就叫辛那。”我暗自惭愧,自己怎么倒从来没听说过?见我一脸茫然,辛那耐心地解释:“就是日本和中国打仗的时候……”恍然大悟――原来是“支那”啊,我毫不忧郁地打断他:“辛那,忘了这个字眼,中国永远只叫做中国,从来就不叫什么‘支那’!”――这几句英语居然脱口而出,异常流利。忽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叫做“祖国在我心中”――虽然远隔万里,那分忠诚热爱依然是融化到血液中的,不经意间便会强烈地迸发出来。

辛那显然没料到套近乎会产生这种后果,坐在位子上半天反应不过来――其实这也不怪他,只是这伊朗的教科书也该改改了,谁说只有日本的课本有问题?

好在辛那很快又重新进入角色,滔滔不觉地告诉我他来到加拿大已经两年零7天,原本是一位电脑硬件工程师,曾经有过一份专业工作,但又丢掉了,现在一边教几个孩子学电脑,一边做义工,只盼着有朝一日摆脱这虎落平阳龙困浅滩的命运,“我已经打了十个月义工了,是不是很不幸?”辛那黯然地问我,我当即表示否定,又结结巴巴地说些鼓励的话。

谈兴正浓,辛那忽然问我:“经理答应你做义工了吗?”我说还没呢,经理还要再做筛选。没想到辛那竟轻车熟路地跑到经理室,说:“哎,就留下那个女孩子吧,她很聪明的,不会的事情我都可以教她。”经理居然很买面子,非常利索地点头。真没料到辛那竟这么够义气,对伊朗同胞的好感骤然得到提升。

辛那很有成就感地跑回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嗨,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说:“我刚来还没工夫取英文名字呢。”他说:“那你就JANE怎么样?”我以中国式的含蓄微笑不语。辛那倒也聪明,问:“JANE,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我说:“有本世界名著的女主人公就叫JANE,她很歹命,所以我不要做她。”辛那大笑,大度地摆手:“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不过――”辛那把我按到Reception的椅子上:“这个位子是你的了。”

于是, 历时不足三个小时,我竟迅速地成了一名还算光荣的社区义工。

**加拿大式的快乐

心满意足地当上义工,椅子还没坐热,便有一头包红巾黑人女子杀将进来,激情四溢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当得知我是这里的新鲜血液,那热情立马又高涨了三分,拉起我说,走走走,我带你去熟悉环境,而后把头转向辛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辛那本是负责电脑维护的,无奈这里几台电脑老牛破车却运转上好,乃至辛那几乎无聊到数自己的手指头解闷,此时自然很痛快地答应效劳。

女子芳名萨宾娜,一路不歇气地告诉我这里是ESL教室,那里是儿童电脑室,这里是健身房,那里是活动中心,“在这里――”萨宾娜指着一间异常开阔的活动室,“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中国人在跳一种慢得不得了的名叫‘太极’的舞蹈。”

出了社区中心,萨宾娜开始介绍地理环境,东南西北、前后左右,本人天生的方向盲,听得一头雾水,正当大脑飞速运转之际,萨宾娜话锋一转――你觉得我这身牛仔服如何?我仔仔细细认真研究了半天,并无特别之处,不过反正没什么不好,于是点头答:“好。”萨宾娜竟很开心,“知道吗,这些都是我捡来的呢。”而后指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白色回首箱――每个星期四周围公寓里的人们都会把自己不要的衣服放到这里,如果来的早总能找到好东东。她忽然凑到我耳边很神秘地悄声道――你知道吗?在商店里买衣服可是很贵的,我才不要花自己的钱买它们呢。我一时困惑,脱口而出――你穿这些旧衣服就不怕得病吗?话一出口就开始懊悔,真是乌鸦嘴。萨宾娜倒不介意,“怎么会,我会把消毒液倒在洗衣机里绞啊绞啊绞,然后就OK了,很容易的。”随后调低音量道:“我今天又得到两件很漂亮的衣服,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悄悄拿给你看,我可不想让他们都看到。”没容我反应过来,萨宾娜已经不见了,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墨绿色的大口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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