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忍受我的睡相?
2005-10-25 16:15:24
来源:星星生活

他睡觉的时候会磨牙。吱吱吱,吱吱吱,像一只偷吃的小老鼠。人说磨牙的人肚子里有虫子。我很好奇,拨开他的嘴唇,把手指插进他牙齿缝里,想帮他把那只小虫拖出来。――差点被他咬了一口。

他睡着了不喜欢人家碰。我凉冰冰的身体一靠过去,他便下意识一推。但他的对手是体积和脾气都很庞大的我,岿然不动,他维持着半推的动作,又睡着了。

据说我睡着了会打呼。把头蒙在被子里,像一头小猪一样,轻轻地“呼噜噜”。他推推我,我还打,他帮我翻了一个身――我跳起来:“不可能。我不打呼的。”

据说我非常喜欢抢被子。拔河般很用力地抢,力气大到像完全清醒的人在抓救命稻草。他死命抓住被子那头。我停半分钟,继续抢。他仍不给。我再休息一下,然后抢呀抢呀,抢到他有点不忍心,想不如给我算了,我却忽然停下所有动作,彻底睡着了。典型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经常做梦。梦境离奇,颜色瑰丽。天一亮我便兴冲冲告诉他:昨夜我被人追杀,追到某一步,我忽然发挥末路狂花之精神,挥刀将那黑衣人劈成两半。他大瞪着眼睛看我,慢吞吞说:“我要立遗嘱。有一天如果我神秘失踪了,你一定是第一个嫌疑人。”

有一句陈词滥调是这样说的:结婚就是一起吃饭。我是糙人,说句糙话:结婚就是一起睡觉。同桌吃饭还是各碗各筷,到了晚上,再怎么异梦,总归要同床共被。而婚姻中最庄严盛大的事,在床上完成。

另一句陈词滥调是这样的:“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那时我们自由伸展身体,翻身乱踢,磨牙打鼾甚至放屁梦游。醒着,或许优雅自制,梦神却接管睡着的我们,我们注定软弱无助,没有美也没有力量――所以释伽牟尼,看见贤妻美妾难堪的睡相,顿悟生之无欢。

而你真的爱我吗?爱我的冠盖满京华,也爱我横七竖八的睡相?迷恋我的新妇起严妆,也不嫌弃我宽松睡衣里已微微走形的身体?而欢爱之后,清晨醒来,你还能否吻我带着隔宿口气的嘴?这实在是,太严峻的考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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