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2007-04-18 07:16:40
来源:星星生活

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公司的大组开会的时候,我早到几分钟,无所事事的看着别的人一个个进来。忽然看到一个亚裔的中年男子进来,飘逸的中长发,戴着墨镜,身穿黑色皮夹克。貌似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原来是有点像最近在看的韩剧里的一个人物。也是个中年男子,人倒也不是特别帅,就是气质比较潇洒而已吧。也没有迷过韩剧里的那个人,只是觉得有点像。

正在看着想着,那人摘下墨镜,看着我。原来人已经注意到我在看他了,我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看别处去了。这也是后来回忆起来的,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工作的组里只有我一个中国人,倒是有几个韩国人。因为公司旁边有个网球场,我们每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都去打球。我们组的韩国人自然认识别的组的韩国人,所以打球的时候有一些别的韩国人也加入打,或者路过打个招呼啥的。他们之间经常说韩语,我也听不懂,经常只是笑笑。因为我加入这个公司不久,别的组的韩国人对我不熟,又看到我和组里的韩国人一起玩,所以他们都以为我也是韩国人。有一个别组的韩国人见到我总是哇啦哇啦一通鸟语花香,我总是笑笑。

有一次,我开会见到的那个亚裔男子也和我们一起打球。他们仍然不时说韩语,我仍然笑笑对付。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说英语,我听到他和我们组的韩国美眉在聊天。韩国美眉问他有几个小孩什么的,他回答说最大的都十岁了。搞的我和韩国美眉都很郁闷,看着他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已经这么功成名就了呢?他还调侃说:“I got married at ten, and got divorced at twenty.”

打完球一起往回走的时候,他走在我旁边用英文问:“你是韩国人吗?”我想,总算有人注意到了。我回答说是中国人,不懂韩语。他连忙说那对不起啊,刚才……我说,没关系。

后来他又时不时一起打球。我都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有一天忽然收到他的一封电邮,里面是一个链接,ebay上的一个球拍。说这个比我用的那个要好,建议我买这个。

我当时有些为难,打球也就玩玩吧,又不是参加比赛,花那么多钱干嘛。就敷衍了事的回了一下:“Thank you for the information.” 并没有要买的意思。同时有点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我的电邮地址。我知道公司的网站上可以根据人名查到电邮,但是我打球时好像从来不带胸卡,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这些疑问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多想。

再后来有一次打球的时候,我无意间眼光往公司的餐厅那边一扫,发现他正坐在靠球场最近的一张桌子上,边吃饭边远远地看我们打球。同时他也看到我注意到他了。我慌忙转移视线装作没有往那边看,心想坏了,他该不会问我新球拍买了没有吧。结果怕也没有用,过了一会儿,他果然走过来,问我买了没有。我只好敷衍地说自己忘了。他还在惋惜说那是个好deal. 弄得我也有点尴尬。

他加入我们一起打球。因为人多,我们试着不同的组合打双打。我这次才注意到,他虽然来打得不多,我们每天打,但是他却是打的最好的一个。无论谁和他一边,他们那边就会赢。和他打一边,就特别轻松,谈笑间灰飞烟灭。和他打对手,我就接不住他的球。

他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来。有一次他来的时候,场上已经有四个人了,场下也坐着一个,他就也坐在那里,等着上场的机会。我觉得他一直看着我,因为我每次看他,他都是看着我。渐渐的,我越来越不自在,觉得脸都有点热,球也打得不顺手了。我干脆说累了,下来歇会儿。另一个人上场了,场下就坐着我们两个。

我没有和他坐并排,坐在他后面。好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却回过头来和我聊天。和上次与韩国美眉的调侃不同,他只是很客气地问我是做什么工作,我也就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那一天,我都觉得特别不自在,生怕别人看出来什么。

打完球回到办公室,我不由自主地在公司的网站上搜索他的信息。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喜欢上他了,喜欢上了这个不同国籍的人,喜欢上了这个已经有几个孩子的人。

这对于我无疑像一颗原子弹在脑海里爆炸。第一,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有家室的。第二,我和老公结婚多年,感情上从未有过风波。第三,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其他国家的人有什么感情,毕竟文化差异太大。无论从哪个方面分析,这都是一份无望的感情。

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感情上,我希望每天打球的时候都能看见他。理智上,我知道这段感情发展下去就是一条死路,对两个家庭,对好几个无辜的人,都是伤害……

说来奇怪,从那天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不知道是他觉察到了我的变化,开始躲着我。还是我心中有了一份期待,没见到他的时间开始变的很长。

今天,我注意到他又在远远地看我们打球。我以为他会加入,但是他没有。

我反反复复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难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网球爱好者?他给我的电邮,只是一个普通的建议?他看我的眼神,只是一种普通的眼神?也许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无论现在有多痛苦,我知道如果我们不见面,时间会冲淡一切。那么就让时间来洗去记忆的痕迹吧,让时间来抚平我内心的伤口吧,在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理解的时候。

后记:其实这根本算不上一段感情,最多也就是思想里的一个火花。找不到合适的熟人可以倾诉,所以到版上来找一个出口,寻求一点安慰。

(未名空间: SeekOut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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