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爱情盛宴
2007-12-24 21:23:20
来源:星星生活

毕业后,林疏和我分别拿到了温哥华和多伦多两个不同城市的工作OFFER。隔着千里万里的距离,更多的时候,我们只能依靠电话和网络来交流。好在我供职的那家广告公司总是业务繁忙,生活的间隙被紧张的工作塞得满满的,爱情的饥渴也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悄然来临。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对着电脑键盘一阵劈里啪啦,传送出那积聚已久的温情和想念。

林疏工作一直很努力也很辛苦。已经做到业务主管的他,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出差在路上。所以我总是习惯于计算他的行程,而他隔三岔五的就有电话报告他在哪。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一样,爱情在等待和期盼中越来越焦躁,我也常常撒娇甚至会无理取闹。就为了能让他在出差的间隙,来我所在的城市落落脚。哪怕就两三个小时,或只是一顿饭的时间。

这天晚上,我忙完那份广告策划案,回到公寓已经凌晨一点。冲了个热气腾腾的淋浴出来,就坐到了电脑前面。打开邮箱,除了一份合约意向书外,其它三封都是林疏发来的,而且都是同一个主题:我们吃鱼吧。

我扑哧一声笑了,这个鬼家伙!想吃鱼就是要来看我了。我抑制不住兴奋地给他回复邮件:疏,你来吧,我也好久没吃鱼了,都快馋死了。

和林疏在多大相爱的三年,我们吃遍了多伦多大大小小的鲜鱼馆,并对各家酒楼的特色招牌鱼如数家珍。清水鱼、连理双味鱼、鲜烧鲑鱼头还有番茄鱼条等,都曾经让我们久吃不厌。这种相同的口味可能源自我们的共同的故乡――江城。最让人感动的是,每次吃鱼,林疏总会仔细地替我剔除鱼刺,对最细小的鱼刺也不放过。他的细致和殷勤曾令同宿舍的小姐妹妒嫉得要死。

转眼间圣诞节到了,忙得昏天黑地的我突然接到林疏的电话。我顾不上什么就飞奔下楼。林疏拖着行李箱已然乐呵呵地站在雪地里,脖子上系着我织的那条猩红色的围巾。那一刻,我们紧紧相拥。细碎的雪花无遮无拦地落到我仰起的眉眼上,林疏笑吟吟地捧着我的脸,温热的唇吻去我脸上溶化的雪水。一边用手理理我那被风吹乱的短发:“风儿,我们去吃鱼!”这是我们见面说的第一句话。我朝他调皮地眨眨眼,伸出手,十指相扣地被他带到城中最大的鲜鱼楼。

踏入大厅,侍者分立两排,气氛有点肃穆,领班微笑着引我们入席。哈,这家餐厅的生意好清淡。我心里觉得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又有点窃喜。那么多人就服务我们两个,岂不是更好。餐桌上插着一大捧火红的玫瑰,长发萨克斯乐手正卖力地吹着那首经典怀旧曲《回家》。林疏侧身和领班耳语,领班含笑退下。

菜开始一道接一道地上:鲜香参鱼柳、糖醋黄鱼、砂锅鱼头、醋椒鱼、翡翠鲑鱼卷、鲫鱼炖蛋……林疏端过我面前的小盘子,夹过一块块鱼,娴熟挑着鱼刺,那神情专注而仔细。“全鱼宴?”我问,林疏诡秘地一笑“好久没为你挑鱼刺了,今天要把失去的全都补给你。”我迎着他的目光微笑,心暖无言。

最后一道菜上来,是我最爱的松鼠黄鱼,身边的侍者开始一个接一个给我送花,我羞红了脸望向林疏,林疏冲我眨眼。突然餐厅的灯熄灭了,一束灯光直射松鼠黄鱼,镶嵌在鱼头上的一枚精致的钻戒熠熠生辉。一时间,我呆住了。林疏含笑捉住我的手:“风儿,我的风儿,鱼儿偷来龙宫的宝藏,注定了你要成为我的新娘,可以吗?”,面对这一切,我不知所措。巨大的幸福顷刻之间化为奔涌而出的泪水,我使劲点头,泪流满面又笑容满面。侍者们的掌声经久不息。

“别哭,傻丫头。以后我可以每天为你挑鱼刺,你不高兴吗?”“每天?”我不能相信,“是的,每天!”林疏肯定地点头,眼里全是满满的柔情:“送给我的风儿,一份附带的礼物”。我接过,疑惑地望向他。已经被喜悦弄得晕晕乎乎的我展开一看,是一封新公司的Offer,新公司跟我在同一个城市――多伦多。终于可以和我的爱人一起长相厮守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我靠在他的胸口喃喃地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圣诞节飞扬的雪花,正在倾情演绎着一段最完美的浪漫。

从餐厅出来,雪下了一地。林疏和我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徜徉。夜幕降临的街道行人稀少,脚下有积雪清脆的回响。一路上林疏和我讲起他们公司的趣事,不时逗得我开怀大笑。

林疏挽着我的腰回到公寓已近十点。放好热水,我把他推进了洗澡间。将玫瑰插入花瓶。嗅着它的芳香我沉醉了。面颊似乎有些发烫。久别重逢让我欣喜让我慌,特别是在这个圣诞之夜。我搬出备用的棉被,挨着我的床边搭了一个地铺,做完这一切。正好林疏擦着湿发出来。他一把抱着我。我感到他身体的热度。我羞红了脸挣扎:“不要嘛,我们不是说好今夜无眠吗?”林疏微笑着不再争执,乖乖在地铺躺下,而我第一次当着他的而脱衣上床。他把手伸过来拉着我的手,述说别后的思念。我凝视着他的眼睛,被他眼中的星星又一次灼伤。

第二天一早,林疏睁开眼睛就抱住我问:“昨晚我还像个君子吧?”我笑着跳开。林疏旋即正色说,今天他要到新公司报到,估计最近都会比较忙。总部派他来这里开拓市场,前期的准备工作就要陆续展开,方方面面的关系尚待建立。恐怕没有多少时间陪我了。我有点惆怅,害怕又回到从前聚少离多的日子。心想,其实我也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只想要一份安静的幸福。看着我发呆的表情,林疏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还要挣很多的钱,买最好的鱼给你吃,我的小馋猫!”。顿了一下,还不忙幽默:“何况有些人生来就是替人挑鱼刺的呢!”。

两个月后,林疏的公司渐渐走上正轨。我们请了十天假,到美丽的加勒比海度蜜月。目的地也是林疏一手安排的,他说我们的这趟行程可以吃到好多奇异的海鱼,他未来的宝宝会更聪明更漂亮。只有一点令他不快,那就是海鱼刺太少,没有淡水鱼的刺多来得过瘾。我笑他快成了挑刺专业户了,他表情严肃地说:“今后任务越来越重,不仅仅给老婆挑还得给宝宝挑哪”,我笑倒。

后来,我的故事成了朋友们眼中经典的浪漫。林疏不是一个懂得浪漫的男人。但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曾经也狠狠地浪漫过一回。而我,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做地道的松鼠黄鱼。此后在我们家的餐桌上,时不时会冒出这道菜。我们一起快乐地吃鱼,一起回味当初的幸福。有人说,幸福是一种需要拿来回味的东西,你越是咀嚼它,它越是香醇,就像我们的爱情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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