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前夕聊画家刘溢
2008-07-24 06:14:56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特稿 / 作者:李竹)再有两周,北京“鸟巢”将燃起圣火,成为举世关注的焦点。奥运临近本该说说运动项目和叱诧沙场的运动员,但今天我想聊一位画家,他本来和奥运并不搭界,但他的一幅2006年的画作《2008-北京》却曾风靡海内外,在网络上炒翻了天,也使这位蛰居多伦多15年的中央美院毕业生立刻名声鹊起,其画作也身价百倍,成为收藏界炙手可热的珍品。

2006年的4月的一天,我和太太前去拜访这位早有耳闻的天津老乡。刘溢是个豪爽、健谈且非常幽默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们聊得非常开心,他甚至建议和我用久违的天津话交谈,他说,这样既显得亲近又很好玩。我们还声明,今天谈话不是以采访为主要目的,所以我们海阔天空聊得无拘无束。刘溢聊了他的艺术成长道路,他的艺术观,他所推崇的艺术家,他对艺术和商业的态度等等。当时他说,作为艺术家应当关起门折磨自己,打开门吓唬别人。这句话后来在网络上奉为刘溢的名言。

刘溢知识面很宽,兴趣广泛,记忆力极好,最主要的是想法独特。他尤其爱读中国近现代史,他认为,中国百年的历史实际上是被几个人所操纵,而且因个人的家庭文化背景、脾气性格所左右着。他想编著一本《百年性情》的书,用历史史实和文学描写相结合地调侃近现代伟人的风流情事,并配上插图,他还邀我参与编写,并给我刻录了一张书目和相关资料。后来经过仔细研究,我觉得这是个非常耗时的庞大工程,而且很难把握分寸,只好作罢了。

谈话中当然离不开他才在纽约出售的那幅《2008-北京》,当时他卖给了一个越裔的收藏家。当时他家里还挂有这幅画的限量印刷版,他说,这幅画他贴到了“雅昌艺术网”,网友有些反映,他准备再画一幅,在个别地方做些修改,拿到嘉德去拍卖。谈到此画的构思,刘溢说,2008年奥运会将在北京举行,西方人把奥运会叫做Olympic Games,这幅《2008-北京》画的也是Game,为了表现中国百年历史,他选择了传统的麻将Game,同时画的左上角,最隐暗处是一幅似是而非的毛泽东标准像,但画着孙中山的胡子和蒋介石的光头,也是这段历史的组合。

从刘溢家回来以后,我们深感刘溢艺术和思想的特立独行,将刘溢的部分谈话写了一篇采访报道。2006年4月25日, 本地华文日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题为《中外女人搓麻将-现代中国缩影-刘溢解画-2008北京》的报道并配有该画作的大幅照片,对一位画家的采访报道上了头版头条,这在该报历史上还绝无仅有。

这篇报道刊出后得到意想不到的反响,网路迅速传开,网民针对这幅画的解读也愈来愈玄妙。被指为“政治油画”、“诡异油画”,甚至说成是“达芬奇密码”,不少网民认为5名裸女暗含中国、美国、俄罗斯、日本及台湾的博弈。后刘溢对这幅画作了修改,起名为《搓麻将的女人》。新版本中有许多细节的变化,这引起了观者新一轮的解读。
  
网民将两幅画作了比较,说画作中最大的改动是画中最左侧的“日本人”,很多人认为,《搓麻将的女人》中的日本人在向中国人示好。在《2008-北京》中,“日本”长相秀丽古典,低着头表情含蓄,长发向一边垂下,被解读为“自我陶醉”;而在《搓麻将的女人》中,“日本”则是顶着张扬的短卷发,有人说发型颇似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她抬起头朝中国展开笑脸,身体也往中国这边探,且左手有掐指的动作。前后两女姿态、表情和精神状态完全不同。

另一个重大的改动被认为是代表“中国”的女子。在《搓麻将的女人》中,“中国”背后原先藏着的两张牌变成了一张,而台面上则比原来多摆上了一张六筒。网民推断,这张六筒就是原先藏着的其中一张,而六筒代表的就是“六方会谈”!而且“中国”的右臂上多了一只手表,网民解读为这就是六方会谈的时间表。更有想象力者还说这叫“三个代表”。此外,“中国”原先腰部上的刺青也消失了。

另外,“中国”的对面、被认为是代表“美国”的女子的面前,多了一颗骰子。网民解读,这意味着“美国”是庄家,如果是庄家加东风,“美国”就完全掌控了局面,但现在掌握东风的是“中国”。

最后一个改动,就是站在牌桌之外的那个女孩离牌桌的距离比在《2008-北京》中要近,而且头发也由直发变成了卷发,在以往的解读中,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个女孩代表的是“台湾”,但看了这个改动后,有网民提出她不是代表“台湾”,而是“北韩”,理由是:中国已把六方会谈这张牌摆上了桌面,离得更近的理应是“北韩”;从这个女孩的脸型和眉眼来看,也符合朝鲜人的面部特征;而且她穿着中式肚兜,从“中国”和“北韩”的关系来看,这寓意是非常明显的。

网民对画作的热情让刘溢心存感激,而网民的想象力,让想象力已经很丰富的他,常常也不禁莞尔,他说,“网民想的其实我可能自己都没有想到,但他们又能自圆其说,这是一种再创造。”

以敝人之见,刘溢的成功不仅在于他深厚的写实功力和丰富的想象,更在于他的对时代发展的敏锐把握。网络时代成就了他。美国波普大师安迪沃荷曾说过,“不管你有多么优秀,你如果推销的不对,没有人会记住你”。不知同是画家的刘溢是否记得前辈的这句名言呢?值得一提的是《搓麻将的女人》在嘉德拍了181.5万人民币。

去年秋天刘溢决定回国发展,临行前我和太太去看望他,他给我们展开了已经卷起打包的新作――《贵妃醉“久”》,这幅巨大的画作是他再一次解读中国社会,后来在网络也出现了五花八门的评说。《贵妃醉“久”》在北京保利拍出了168万人民币。

刘溢回国发展已有一段时间,他曾说要酝酿拍摄的一部电影,这部电影充分展现了“刘溢式”的幽默,不知进展如何?很难忘与刘溢畅谈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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