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伦多退而不休的幸福生活
2010-11-24 19:14:27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黄启樟)在上世纪80和90年代,由于业务关系,我经常往返香港和加拿大两地,对加国略有认识并心怀好感。

退休后,到多伦多定居,在女儿列治文山(Richmond Hill)的家暂住。女儿当时正在休产假,可以陪我们四处走走:如购物、消闲,和其他日常活动。她在加国升学,大学毕业后留下工作,对此地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是我们难得的好向导。

列治文山是华裔移民和其他少数族裔聚居之地,从香港来的尤其多,在各种场合都能见到他们的踪影。由于大家背景相同,容易熟络。儿子也是附近的居民,方便互相照应。如果以这些条件作考虑,我们应该选择在此安家。

不过十五年前,列市华人聚居的地段是个刚起步的发展区,和我们心目中绿叶成荫的城市样貌有点出入,而且离开多伦多市中心很远,不宜于习惯闹市生活的我们。妻是个艺术爱好者,喜欢浏览博物馆和画廊;我是个标准乐迷,爱好逛音乐会。而这类活动都是集中于中心,列市很难满足我们的要求。

于是我按照自己所需在多伦多市的森林山(Forest Hill)买下一间典雅的独立屋。15分钟的车程可达市中心(Downtown),也靠近央街(Yonge St)的地铁站,是个交通方便和静中带旺的理想地段。在接收到新屋之后,草草装饰就搬入,一下子在那里生活了十五年,打破以往的纪录,成为我们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安乐窝。

来加之前曾在马来西亚的怡保市(Ipoh)工作了三年。当年属于海外雇员,所有住屋、汽车和家佣的费用都由公司负责,生活过得很惬意。出国公干搭乘的都是头等或商务客舱,入住的都是豪华级酒店。退休后不可能再享受到这些待遇,一切都要自掏腰包,生活非精打细算不可。

有些朋友不能适应这种转变,忙不迭重返职场打拼,我却自得其乐,宁愿收入少点,图个悠闲舒服。

退休后,一切生活所需都尽量从简,量入为出。适应新的生活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最难忘的是来了加国之后要自掏腰包买辆新汽车。因为在过往的20年,我的座驾都是雇主供给的,而且每隔四年可换一辆全新的型号,从未为了这些问题而伤脑筋。

有车早已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无车不行。生活在幅员辽阔和冰天雪地的加拿大,以车代步更是不可或缺的。既然汽车是必需品,理所当然汽油也是接踵而来的正常支出。以前到油站加油时大笔一挥了事,账单自然就会寄到公司去;如今离开油站前半个铜板也不能欠,否则会因触犯刑事法而被送官府去。

其实凡事习惯了就会欣然接受:以往不停地换新车,总以为是天经地义之事,如今身边的那辆车已用了十年,仍旧健步如飞,找不到任何藉口要弃旧迎新。对于汽油的消费也处之泰然,尽可能留意油价的升跌,做到分毫必争。我来自普通家庭,一向习惯了朴素的生活。退休后,风光的日子不再,返朴归真倒也能适应过来。

告别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之后,发觉每天有用之不尽的时间。如何打发呢?也是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常说学而后知不足。处身于这个高度文明的社会里,半途出家的我对追求学问更感迫切。英文既然是加拿大的法定语言,理所当然要把英文学好。为此参加了本地大学的英文写作班,花了两年工夫完成;之后选修哲学、绘画和利用函授方式进修投资学。

虽然忙个不可交加,但感到日子过得很充实。英文写作班需要交功课,我随意在白纸上涂满答案就呈上,怎料老师只接受电脑编印的稿件。为符合要求,我非赶快学会使用电脑不可。在一夜之间,我跨进了电脑的世纪!

英语课程除加强了我外语的写作能力,也改进了我中文的创作技巧,一石二鸟!几年前我开始写一些杂文、游记和短评在报章杂志上发表。因为得到朋友之鼓励和支持,兴趣愈来愈浓,每天都写点东西,而且成了习惯。

自从参加多伦多华人作家协会之后,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不仅是饱学之士,而且毫不吝啬和我分享学问与经验,使我获益良多。文字游戏对身心都有好处,闻说频用脑袋还可预防失忆症。

退休后,希望付出时间与精力回馈社会。由朋友介绍,我参加了多伦多华人社区服务协会,为新移民服务。之后被推荐为理事,继续工作了三年;再后被推荐为该组织的会长,直至任满才引退。

在多华会的六年,是我一生过得最有意义的日子。由于与新移民频繁接触,对他们在加国生活所遭遇的困难十分了解,加快了我适应新环境的步伐,助人助己,一举两得。移民面临最大困难是语言障碍,尤其来自中国大陆的同胞。对他们来说,当务之急是学好英文。多华会为教育英文投下了很多资源,造就了不少人才。

未定居加拿大之前,曾在华洋杂处的香港生活了30多年,在马来西亚也逗留过一段日子,有很多机会磨练英语。来到加国之后,英语大派用场。

但具备这种能力并不表示对当地文化立即可以全盘接受:例如在课堂里目睹一个妙龄女生盘膝而坐,旁若无人,既损仪态,也对老师失敬;例如耳闻儿子直呼父名,犹如同辈,尊卑不分,且习以为常。

同性恋之普遍也使我视野大开:同性婚姻不但受到法律保护,有这类倾向的人士每年联群结队在闹市游行,大摇大摆,引以为荣;竞选大多市市长的某一政要,和同性伴侣携手亮相,无惧非议。这种情况在加国屡见不鲜,见怪不怪。我固有的道德思维和价值观念非重新调整不可,否则如何能够融入这个社会?

如何增强加拿大的归属感对我是莫大的考验。成为加国公民已逾十载,唱起国歌”O’Canada!”来仍旧荒腔走板,忘记歌词;对加国历史亦限于一知半解,至于加国地理的知识亦超越不出安大略省的版图。

除对自己肤浅无知感觉惭愧外,很羡慕一些新移民在入境不久之后就能够把祖宗忘得一干二净。他们除了黄色的皮肤不能漂白之外,一切思想行为都会紧随主流的传统和习惯,恨不得一夜之间能蜕变成一个土生土长的加拿大人。

一个来自越南的近亲,以难民身分获得美国居留权并成为公民。他在彼邦读大学,毕业后成为公务员。此人直认“山姆叔叔”作父,“亚美利加”为祖国,效忠之情犹胜血统纯正的美国人。他与同根同苗的越裔和华裔人士反而愈来愈疏远,惟恐被人污染了他的爱国心。他不时提醒人们不要忘恩负义,必须紧记入籍时的誓言。是耶非耶?

习惯了亚热带天气的我,对加拿大的冬天怕得要死。每年北风一起,心头就浮起避冬之念。曾经到过美国的佛罗里达州和加利福尼亚州,觉得两处都不合我口味;原因是美加文化大同小异,不能满足我对异地风情的好奇心。

曾经返回香港和东南亚,旧梦重温,乐也融融,但路程太远,不堪舟车劳顿。也曾数回踏足神州,目睹祖国之变化,感到无限兴奋,将来还要多走几趟。

在不断尝试之后,才发觉南欧是避冬的首选:不论到法国、意大利、西班牙或葡萄牙的南方,搭乘飞机只需六至八小时,与多伦多之时差也容易应付。冬天是南欧旅游之最佳季节,酒店大打折扣,正符合经济原则。欧洲风情令人神往,所以我留下了不少足迹。

大体上我的退休生活是幸福的,纵使那些思乡愁绪仍旧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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