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那窝小松鼠
2011-05-26 16:46:41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樟树)今年土拨鼠节后,按季节是入春了。可咱这儿,暖洋洋的日子并不多。不是阴云弥漫冷风阵阵,便是雪雨纷纷遍地稀湿;据说是倒春寒。偏不巧,我却住了L形顶楼的末端,又多了层“高处不胜寒”的烦恼。

可话分两头说,住的高也有好处――视野开阔。雨雪后,遇上阳光破云而出的好天气,空气如滤过般的干净,遍地似洒金样的璀璨光明。那时的我,隔窗或在阳台举目t望,喜欢就油然而生。

其他不说,单说瞅松鼠上蹿下跳的撒欢,就有乐趣。我看到,松鼠出溜溜地攀登陡壁如履平地,翻屋檐上楼顶轻而易举。还看到它们“爪到擒拿”,毫不客气地跑到人家阳台觅食。也见过东瞅瞅西望望的灰松鼠,逛荡到我家阳台,扒拉扒拉我放了点杂物的纸箱子。

三月末我和妻发现,不知哪只母松鼠更不知于何时,在我家阳台的纸箱子里,生了一窝小松鼠!?

那只被松鼠妈当“产房”的纸箱子并不大,才尺把高、宽,二尺来长短。而且,放在与邻居分界的阳台麻皮墙下,大半截还被靠在墙上的旧床板遮挡着。箱前又摆了两个花盆;大盆里的韭菜已冒出青芽。松鼠妈在这儿做窝生儿育女,确实隐蔽安全。

起先,我们并不知松鼠在这儿安了家。是我细心的妻,发觉阳台不对劲。一向干净的地方,哪来乱七八糟的泡沫塑料?扫了,隔日却出现一堆废纸!她明白了,一定是阳台上的什么招引松鼠。

那天,东方绯红天已大亮。她推醒我,要我听阳台的动静。不错,阳台的纸箱在“噗啦噗啦”地响!

早饭后我去看,只见纸箱的两端上沿,都被咬出了洞。而且箱子旁又有泡沫塑料,还被撕咬成不同形状的碎块,白的黄的都有。不远是半个干烧饼。

妻皱着眉,表现出不快,边挪花盆边打扫。她说纸箱不能要了,吩咐我撂到垃圾箱去。说着她立身提起箱子盖,却惊得大叫。“看呐!”

我看到了,箱子里塑料袋上有一只黑黝黝的小松鼠。哎哟,这小家伙可能才出生不久,长不足一巴掌,粗不过三指。小巧到使人诧异,可爱可亲的让人动心。可它看我这个庞然大物,却吓得战战兢兢,恐慌万状,眼睛里闪现出哀求于悲伤。那个可怜样儿,就是石头见了也会动容。

妻见这小不点儿,软了心。意念一转,脸生愧疚,打肠肚里掏出一句暖人的怜悯话。她说:“留下箱子吧。它这么小,要不住哪呢?妈妈咋找它呢?”

奇怪的是我越看这小松鼠,心脏越砰然跳动,腿也挪不动了。心想我们不该动箱子,吓坏了小家伙。

我把箱子回归原处,还把那块饼放入。我是好意,怕饿着了小松鼠。可午饭后就后悔了,万一小松鼠吃饼吃撑了,岂不出事!急忙奔阳台掀开纸箱,坏了,饼与小松鼠不见啦!!

我问妻会不会出事?她说,不会吧,那么小的松鼠儿子,可能只会吃奶。

那怎么不见了?唉,该不是受了惊吓,藏到塑料袋下去了?我又跑到阳台揭开箱子,看到塑料袋下确有蠕动。悬着的终于心放下了。

从此,我和妻每天都到箱子旁听响动。有松鼠抓箱子的呲呲声,有什么被翻动的哗啦音,每天都在变,而且动静越来越大。

这十几来天,我们不议论小松鼠成为不可能。那天早晨妻兴奋的叫我,她说小松鼠出窝了:快看噢,不是一个,是三!两个黑的,一大一小。另一个是棕褐色。真是高兴的了不得。

再以后小松鼠渐渐长大,由躲在床板后伸头探脑看我们,到公然跳到箱子上与我们对眼。我们对它友好,它们也不再怕我们。就在两步之遥瞧它们,它们也照玩不误。

小松鼠很逗人喜欢,却越来越调皮。丝毫不顾及我家利益,就爱在韭菜盆里嬉戏。我们一个大意,它就将满盆已长成翠绿的肥美韭菜,踩踏翻滚的东倒西歪,蔫不塌塌。使我们原本想吃自己种的,无污染的,头茬韭菜炒鸡蛋化为乌有。还把盆里的土刨的四散。

四月中旬,小松鼠开始学爬墙本事。那只棕褐色的有最能耐,两三下就爬到墙顶,还调头得意的朝下看。大点的那只黑松鼠也不赖,紧随其后。小不点就差远了,才爬一米高,四腿伸开身子紧贴墙壁,动都不敢动。可怜巴巴的它,如同钉在壁上的一张黑皮囊。看得我不由得叹气,为它的将来担心。

月末,我们看见松鼠妈妈训练起小松鼠。它知道这里虽好,终不是久居之地。它要小鼠们翻过楼顶,到楼后小树林安家。那里虽有风雨,却是一辈子的住所。

使松鼠妈妈欣慰的是,它看到孩子们体能不错,爬到墙顶已不是难事。难的是学会身子朝天,前爪探出楼板滴水檐,后腿一蹬跃上楼顶的技能。要学会这折身腾空的高难动作,需要它的精心指导。

最后一搏的时间到了。松鼠妈带头,一家子缓慢地向上爬;沉稳到不像是松鼠爬墙。楼顶滴水檐离地二十几米高,万一栽下去,性命攸关。松鼠妈深感责任重大,表情凝重,它不时地回头张望,看它的孩子们有何情况。它清楚的看到棕褐色的、大黑、小黑依次随后;尤其是小黑显得更紧张。

松鼠妈在滴水檐下做着慢动作。它仰面朝天,四爪抓紧墙棱角,身子一展翻过滴水檐,上了楼顶。它返回来再做一遍,小的们用心看着,体会着。

棕褐的那只小松鼠,既机敏胆儿又大,照妈的样儿爬在滴水檐边,身子一弹,哧溜一翻,登上了楼顶。

大点的黑松鼠,向滴水檐伸了伸前爪,胆怯了没敢跳跃;它需要妈妈的帮助。此刻松鼠妈一闪即到,把面颊爱怜的贴着它这个漂亮孩子的身,给它温暖给它鼓励。松鼠妈一定对它嘱咐了啥,可惜我们不懂鼠语;但却看得明白真确,它们在说话。

松鼠妈的教导有了成效,它终于放胆了,身子探长猛一发力,也上了楼顶。最小的那只小不点,趁机悄悄地溜下了墙。它欲当“逃兵”,想钻进箱子里躲躲。松鼠妈追过来,叼住它的背向墙边拉。它要强化训练它,可惜当天失败了。

松鼠妈和它的三个孩子,还是住在箱子里。我和妻看到松鼠妈妈的苦心,我们商量怎样配合鼠妈,让它的孩子们早点独立。

第二天,我们一反常态下了狠心,敲床板,敲纸箱,想吓跑它们。但无果。第三天,天不作美,突然狂风暴雨大作,眼看纸箱子灌水了,我想小松鼠怎么受得了!?急忙打伞拿塑料布去盖纸箱。小松鼠安然无恙了,我却湿透了半截裤子。

其实我是白忙乎,低估了松鼠妈妈的造窝能力。雨停后我取掉塑料布,看到箱子里原来的塑料袋,活象搭起的防雨棚,将小松鼠们遮了个严实。

五月初,早起的妻看到最小的那只黑松鼠,也欢溜地在楼顶上奔跑。高兴地对我说,小家伙上楼了。这对我是多好的消息啊!

当时我们看了天气预报。接连几天无雨也暖和,是该丢弃那纸箱的时候了。我也真这么做了。这时,妻却在留恋“离窝”的小松鼠。她念念有词,祝愿小松鼠们早建新家,平安快乐!

小松鼠走了,我心里空荡象少了什么?我巴望着能看到它们熟悉的身影;看到它们去喜欢的阳台觅食,游戏。

几天后我看到了。最先是那只大点的黑松鼠,它甩起蓬松的尾巴在楼顶奔跑,毛色在七色阳光里闪烁,这是只多么俏健俊美的松鼠啊!当天下午,棕色的那只沿着墙向下爬,去了五楼。两天后,最小的黑松鼠出现了,我一眼就认出了它。小乖乖瘦了,依然胆小,有些犹疑,爬在楼檐向下看。

我在阳台撒了点花生、瓜子。希望它们能回来看看,因为这里曾是生养它们的家 。因为它们还幼小,独立生存不易呀。它们果然回来了。证据是花生瓜子不见了,那盆韭菜又被压倒,土照样扒在阳台上。

写这些有什么弦外之音?没有。只是入乡随俗爱起了动物罢了,故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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