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友谊 春天的下午
2011-07-20 01:38:24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蓝天)我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温和美丽的女孩儿,鸿。鸿生下来就有肾病,这种病,一点都累不得。她因为病得重,上了半个学期就休学了,我们怕她功课落下,想她早点回来,所以每个星期都会带着笔记去看她,然后一起消磨一个快乐的下午。

然而鸿再也没有回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爱她的父母,从未放弃希望,不断带她到北京,上海寻访名医。晚期的她,更是要靠洗肾来维持生命,一朵美好的花,只能在窗户后苍白地度过,其痛苦,真是非笔墨所能形容。可是这样的爱,也没有办法把她留住,我们上中学的时候,她还是去了,消失在扬起的一片片风沙和粉尘中。

几米的《走向春天的下午》,讲述的,是一段关于友谊的故事,在这本书里,他反串成一个小女孩,虽然好友维亚已经不在了,可是她全篇都以对话的语气,对着化成了风,空气,星星和光的维亚说话,读来于感动之余,不由得生出淡淡的忧伤,却是唯美,古雅的甜蜜忧伤。

我对着两个小男生说,知道为什么是春天吗?因为在中文里,习惯用夏天代表热烈的情感,冬天多有关于仇恨或死亡,秋天也可以有友谊发生,可是用于老年人的时候比较多,那固然是因为已进入了生命的秋天,其实也是友谊经过了几乎一生的沉淀,所以春天,是万物生长的时候,是人生初开始的时候,用来描写童年的友谊,是最恰当不过了。

几米在书中,揣摩一个害羞的,有一点点悲观的小女孩的心思,用跳跃的笔法,把两个女孩的性格,喜好等,一一呈现在我们面前,那些童稚的语言,比比皆是,让我也忍不住和她一起在回忆的路上走了一遍。比如她不自信地问,“我们是不是上帝不小心做坏的小孩?”她和维亚留下的小老鼠说着对维亚的思念,不让门口虎视眈眈的猫进来,因为不想它偷听悄悄话。

这些小女孩特有的心理,这些童年特有的无邪,让我小小的做了一个白日梦,恍惚中,我看到了那年夏天的午后,自己费尽心机地骗一只鸽子飞进阳台;还有那天傍晚,我搬着凳子,趁鸟爸爸鸟妈妈出去找食物的机会,踮起脚,看屋檐下鸟巢里三只熟睡的小鸟,还有一只没有孵化出来的袖珍小蛋。

可是接下来,她的思念在慢慢变深,她这样描述心里的忧伤:“大人都以为我们的伤痛转眼就消失,大人都以为我们笑了就代表忘了,真有那么简单就好。”这段话对我触动很深,我曾经是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小孩,现在我成了她口里的大人,我问儿子,有没有这样的时候,我的误会伤了你的心?两个男生一起笑道,女生才会那么麻烦啦!

维亚的一家,是个流动的马戏团,每年来一次,如今他们就要回去,下一次则要等到第二年才回来。“我”,就是在马戏团离开的最后一天去道别,原本“我”是答应过维亚的,会常常去看她的家人,可是思念太深,怕睹物思人,一直不能去,“我不够勇敢,对不起。”明明是她爱得太深,这份没有因时间流逝而褪色的记忆很深情,是应该被褒奖的,可是她却要说对不起,这样的体贴和细腻,真是催人泪下,让我无法读下去了。

人们总以为,马戏团的生活是很神奇的,却不知道流浪艺人的苦,我们很容易看到对方的好处,却不大容易注意到自己世界里的阳光。就像小时候,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总会有跑江湖的人来到我们居住的小镇,他们盘亘一个月左右就会走,给我们那时候贫瘠的文化,真是带来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他们居无定所的辛苦,我们却从来没有想到。

也好象我当年的一些同学,父母是建筑工人,房子盖好了,有些人就要离开,为了争取头上的瓦能常留,平日和蔼可亲的她们的父母,可以恶语相向。当她们不得不离去的时候,已经建立的友谊就要慢慢消失,我对两个男生说,我个人最喜欢这句话:“相聚的时光像花火,布满天空却转眼消失,思念的心情却像种子,埋在最深的心底慢慢发芽。“不同的是,我的友谊最后都慢慢失散了,不仅仅是因为不在一起,而是我们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少,可以接洽的两头,变得越来越遥远,有的时候就是想重拾,都提不起劲了。

“我”终于最后鼓足勇气,完成了同维亚的约定,在她们家的马戏团要离开的前一天,走了很远的一段路,同他们道别,大家抱在一起,所有的感情化作了泪水,可是这次却是温暖甜蜜的味道了。为什么,她的哀伤不见了呢?儿子答,不再觉得孤独寂寞啦,这都要考我们啊?!

一旁从国内来旅行的儿子朋友的小表妹捂住嘴轻笑。我说来来来,你们总抱怨教的太难,可是我们来做个试验,看看你们这国外八九年级的中文,同国内读完一年级的小朋友比,谁难?儿子的朋友建捂住眼睛哀鸣道:羞辱啊!

小表妹谦虚了一下,然后就大方地朗朗读了起来,除了个别生僻的字,她读得相当流利。 然后我们在各种笑声中,完成了整本书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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