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从未想过它会成为我退休后安居之所
2021-11-23 13:45:54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黄启樟)这一生走过很多地方,但留下难忘回忆的是这几个城市,因为它们与我息息相关。

凤合市,又名“七乂涌”,越南的名字是“Phung Hiep”,它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所有兄弟姊妹出生的地方。六岁时离开了,印象已经很模糊,只凭父母及比我年长的哥哥和姐姐不时提及而略知一二,直至年近半百的那一年,才有机会由一个旅居越南的家姐陪同我作寻根之旅,回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父亲在凤合做生意,办学校,成为当地的侨领,左邻右里的人都称他做“邦长”。一场反法国殖民战争彻底摧毁了他建立的基业,以破碎的心情携带一家人离开这个伤心地,走到堤岸,从头开始,但最终亦受到越战的影响而放弃,返回香港及大陆安度晚年。

堤岸,其实是南越首都“西贡”的一个部分,华侨是它主要的人口组成部分。我们住在“平西桥”附近,父亲经营“米较”,做起辗米厂的生意。万事起头难,除了父亲之外,所有成年及未成年的的子女都投入战线,艰苦奋斗,才站稳了脚。

我们前铺后居,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度过青春的岁月。我在离家不远的“新会学校”接受启蒙教育,小学毕业后就没有连贯性地接受过中学教育,三年内转了三间学校。法国撤离越南,美国乘虚而入,从此烽烟四起。适龄入伍的华侨子弟都伺机离开这个国家,我便是其中的一个“逃兵”。

我在堤岸生活了不足十年,活动的范围非常狭窄,除了居住的地区及学校之附近,没有到过其他地方。西贡很多街道只闻其名,但不知其貌。在这些条件下实在是难以建立起对越南的“归属感”,回去过几次都是以“游客”的心情来看这个国家。

香港,本来是我回国升学的“过境地”。1958年和年纪比我大四岁的哥哥结伴回国,途经当年的高棉首都“金边”来到香港,逗留一天之后搭乘火车前往广州,以为可以顺利进入华侨补习学校继续升学,殊不知身边没有足够的身分证明及学校纪录,被拒于门外。

这完全是意想不到的打击,我们从广州折返家乡东莞土塘,再决定何去何从。当年的农村地区,生活非常贫困,我们会很难适应的,哥哥决定离开,我举棋不定,但最后决定了共同进退。返回越南的路已经断截了,唯有选择在香港停留。在当时的情况来说,这是个无可奈何的决定,也得到父亲的谅解与支持。

来到人地生疏的香港,由一个远亲收留。我们进入一家“学店”读书,英文是由字母开始学的,经过一段挣扎才跟得上,一年后我进入一家比较正统的英文中学做插班生,以为从此走上“平坦”之途。殊不知在即将参加中学会考的那一年,因触犯校规而被赶出校门。这是我生命中的最低潮,但也训练出我“不对命运低头”的必经之路。

离开学校并不等于就此停止学习,从那天开始我一直都手不释卷,这个习惯已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在事业方面,我从一个低级文员做起点,转换了几份工作,最后当上一家跨国公司的远东地区主管,从此一帆风顺。

我开始工作之后就结婚,也很快做了父亲。责任重大,但从不言累。与妻子携手合作,培养出两个令我们感到骄傲的好孩子。我以香港为家长达三十七年之久,对它的归属感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取代的。

波士顿,是我踏足美国的第一个城市,我曾在那里接受职业培训,首次接触到美国的管理方式。

蒙特利尔,是我踏足加拿大的第一个城市,它是我最后任职那家公司总部的所在地,由1979年开始,我每年都会到这里来述职及呈交预算案,我对它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加拿大吸引我是由这个城市开始的,后来到了其他地方,看见温哥华的山色美景及多伦多多姿多采的多元文化,移民的计划就因此萌生了。

怡保,马来西亚霹雳州的首府,是一个华人聚居的工业城市。我们选择来这个地方建厂生产“无纺布”,是因为锡矿工业衰落后仍有大批机械工人等待雇用,因利乘便,不需外求。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由1992年至1995年,公司派我到此管理业务。来到怡保好像回到以前的越南,天气和生活习惯都非常接近,广东话很流行,人情味又浓,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三年的任期一下子就过,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多伦多,从未想过它会成为我退休后安居之所。和加拿大这个国家结缘是从工作关系开始的,“道明”纺织公司在香港收购了一家“领衬布”生产及供应商,委任我做行政总裁。这是一个让我发挥才能的好机会,极具挑战性。我上任时公司业绩不佳,花了三年时间才转亏为盈,从此得到公司的肯定。后来我们举家离开香港移民加拿大。

多伦多是一个先进的城市,环境优美,治安良好,生活条件及就业机会都是加拿大首屈一指的好地方。我们的子女先来到这里读大学,毕业后找到理想的工作,决定以此为家。我们的到来,达成家庭团聚的愿望,是梦寐以求的目标。

收藏

评论已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