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粟、徐悲鸿之间的恩恩怨怨(2)
2007-05-30 00:17:06
来源:星星生活

(刘海粟作品:黄山龙虎斗)

(多维社记者高伐林报导)众所周知,刘海粟、徐悲鸿这两位艺术大师,彼此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起就结下很深的芥蒂,一度笔墨对阵,水火不容,影响到中国当代绘画史上不少人的命运和地位。这段公案,时人和后人的评述汗牛充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从“天无二主”、“文人相轻”、两人“瑜亮心结”,到创作方法分野、美术流派之争、艺术家与当权者的瓜葛、民族气节……各种角度、各个层面的说法都有。

“不能有了画家的头衔品德就打折扣”

到了中共1949年改朝换代,美术界也要重新洗牌排座次了。徐、刘这两大宗师都没有去过延安,也都是“非党民主人士”,不过比起来,徐悲鸿的思想更为进步,与中共人士联系更多,於是坐上了中央美术学院院长的交椅。刘海粟就瞠乎其后了。直到1952年,他努力与时俱进,将自己私立美专主动献出,中共接收与苏州艺专,山东大学艺术系合并,改名为“华东艺专”,才任命他当校长。

1953年夏天,周恩来总理邀请刘海粟去北京,在自己家里从晚上8点谈到凌晨1点多钟。周恩来希望他与徐悲鸿握手言欢,先赞扬刘海粟将“创办了几十年的上海美专贡献给了祖国,我代表政府感谢你!”又告诉他:“徐悲鸿先生领导的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学也有很多创新的表现……你们可以互相学习嘛。”自知处境的刘海粟点头说:“我很欣赏徐先生在美术教学上的洋为中用和古为今用方针,他在培养美术人才上做出了卓越贡献,我很钦佩他……”又说:自己与徐悲鸿“艺术道路和生活环境不同,又长期不在一起,我们的关系疏远了,曾经有些误解,那时,我们都年少气盛,的确有些意气用事,现在想来,很没意思。我非常希望悲鸿能捐弃前嫌,我们团结起来,南呼北应,为发展繁荣新中国的美术事业培养出更多更好的人才。”

刘海粟还未离京,周恩来就召见了徐悲鸿,听取美术界对第二次全国文代会的筹备情况的汇报。他在美术界代表名单中没有看到刘海粟,意识到徐悲鸿心中有看法,就对徐转述了刘海粟对他的称赞。徐悲鸿一点就透,立即说:“总理,我知道你希望我们美术界团结,这也是我的意愿。可是团结不是一团和气,是有原则的。我认为,从事美术教育的人,在品德上也应为人师表,不能因为有了画家的头衔而品德上可以打折扣。尤其是在国土沦陷时期,画家的民族气节应当是首要的!”他坚持,任命华东美院院长“应当考虑德才兼备的人”。

周恩来明白他的矛头所向,委婉地说:“你的意见完全正确。我们在任命美术院校校长之前,就已作过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我希望你这个主席在促进画家间的了解和交流方面多做些工作。对某些画家的经历,要作具体的调查研究,不能只凭道听途说而下结论。”

徐悲鸿确实性格倔强,周恩来再三斡旋,他都一点面子不给,坚持不让刘海粟出现在全国第二次文代会的代表名单上。

不料,一个月后,本来身体不好,筹备文代会又过於劳累的徐悲鸿,在文代会期间突然病逝。刘海粟在上海得知噩耗,写了一篇悼念文章,说徐悲鸿去得太早了,“是中国美术界的一大损失”。这是刘海粟毕生唯一对徐悲鸿表示善意的文字。叶恭绰先生称此文有“吴季子墓前挂剑”的深意。但后来人们读到1987年《明报》刘海粟接受访谈,透露出他到老也并未解开心结:“也许彼此的世界观和艺术观不同,胸襟有别,出身背景有异,故彼此间的一段渊源,却发展成了冤怨,这都是我始终预料不及的。”

徐建融比较“当代画坛几位贯通中西的大家”的画风,“如果说林风眠最冷静,徐悲鸿最理智,那麽,不妨认为刘海粟最狂热,在这,正是与梵高的精神一脉相通的”。徐悲鸿和刘海粟的画风反映在他们的个性和人生道路上,古代的杜甫和李白文风不同,可他们却是惺惺相惜;当代两位大师至死双方都不能原谅,令人扼腕。

刘海粟走过98年人生旅程,于1994年逝世。死后两年,陈传席在1996年第五期《江苏画刊》上发表文章《评现代大家和名家》,全面质疑刘海粟艺术水准和人格,引起轩然大波;随后在广东《岭南文化时报》头版头条又发表《关于“评刘海粟”一文风波答记者问》,进一步列举刘海粟污点的证据。

(《多维月刊》2007年5月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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