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韩寒:叛逆只是一种表面的与众不同(上)
2009-12-03 21:46:45
来源:星星生活

韩寒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与人起争执的人。清瘦、斯文,一副黑框淡蓝色眼镜,遮盖了一双灵气闪烁的眼睛。刚从赛场走下来,他就开始调侃,“我才知道为什么每次跑完拉力赛满身都是灰,一直以为我的车漏灰,原来是,我开着窗在比赛”。

随和诚恳的姿态,不似文字中流露的老辣犀利、咄咄逼人,或许是应了那句–“外表有多规矩,内心就有多不羁”?

这些年,在公众和媒体眼中,韩寒的形象被定型为一个叛逆者–对名人的揶揄、对权威的嘲讽,那些锋利的言论,随之即成为一系列网络论战的导火索–“作协是可笑的存在”,“抵制家乐福,无非是一场民族主义的赶集”,“老舍茅盾的文笔很差,一点都读不下去”……

如今,在韩寒博客的声明中,若干个“不”字原则中的一项被撤了下来–“不接受电视采访”。终于,他也成了鲁豫的座上嘉宾。但比起在镜头面前嬉笑调侃,他更喜欢以“不露面”的方式抛出惊人言论。

2006年的“韩(寒)白(烨)之争”,被陈村评价为“开创了有中文以来的最大粗口”。两年之后,炮轰大师、不入作协、对社会问题发言等一系列事件的爆发,使韩寒成了争议的漩涡中的主角,风波连连。2亿2千万的博客点击率,足以使他的一举一动影响甚大,而仅仅一年前,这个数字才不过是5100万。

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韩寒,遭遇了一批固守传统者的反驳,但他却不以为然,“那些批判我文章写得不好的‘专家’,有的连我书的封面什么颜色都不知道”。

当然,欣赏他的人也绝不在少数。陈丹青初次见到韩寒,最大的感慨是,“太好了,他终于不用像我们那样说话了,一开口就是大概念,就是家国天下”。王朔虽然认为韩寒的文章写得不怎么样,但也将他从那一代人中分辨出来,“八零后这批人之中,清醒一点的也就韩寒了”。

2006年,韩寒发行了一张名为《十八禁》的个人专辑,意为“18岁以下者禁入”。其中有句歌词写道,“我还在正邪中摇晃,我的眼角忍不住嚣张”,这多少像是在说他自己。

像少年啦飞驰

韩寒的父亲,当年也是个文学青年,“韩寒”这个名字,就是父亲最早发表作品时的笔名。韩寒参加“新概念”也是父亲的主张。

因为看到《新民晚报》上的一则广告,父亲便将他的文章投了出去。当时有一些评委觉得文章文风老道,不像一个高中生所作,甚至怀疑有人捉刀代笔。复赛时,一个评委有意刁难了一下,将袋泡茶的外包装揉作一团,扔进杯中,命为一题,于是就有了后来人人皆知的那篇文章《杯中窥人》。

他现在觉得,那篇文章写得并不好,从一个纸团写到人性、社会,有点故作深沉,无病呻吟,“但比那种风花雪月的无病呻吟要好很多,是高层次的无病呻吟”。当时《三重门》已经写好,但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直到新概念大赛后,才有出版商纷至沓来。这本书的销量已经突破200万册,是中国20年来文学作品中销量最大的一本书。

当时,“新概念”几个字的现实诱惑,还有一张名牌大学的免费入场券。对于囿于体制而不得不行走在高考独木桥上的千军万马,这是一条人人艳羡的捷径。韩寒也不例外,“只是我没能坚持到高三,高一就退学了”。

退学的韩寒,在当时更多是被作为一个教育现象而不是文化现象去被谈论的–“退学”行为被大多数坚持传统和规则的人看作是叛逆之举。韩寒还记得离校的那一刻,老师们问他,你以后怎么养活自己呢?他回答说,靠稿费啊。众人笑作一团。

他甚至还婉拒了复旦大学接受他为旁听生的邀请,“旁听需要资格吗?”

随后两三年内,韩寒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几乎找不到他的新闻,也看不到他的作品。

一段晃晃悠悠的生活之后,韩寒儿时的赛车梦想重新萌发。1999年5月1日,他来到北京,在望京租了个房子,因为旁边地方大,可以练车。他渐渐远离了写作,混迹于玩车的人当中,一心一意想成为一名赛车手。尽管当时因出版《三重门》和《零下一度》两本书已经拿到高昂的版税,但要支撑赛车这项运动却有些捉襟见肘。“运下车子1万多,换条轮胎2万多,翻一次车10万元,如果撞车了那就是20万元。”再多的钱,烧两年也差不多了。

两年后重新写书,多少也是因为没钱可烧。幸运的是,那些被人称作“不务正业”的赛车经历,反倒让他轻松地回到写作的路上,“从高峰到低谷,各种意外的发生,特别磨练人的心志”。如今,版税依然是他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刚刚出版的小说《他的国》,已经是韩寒的第13本书。

即便不关注赛车的人,也开始留意到,作为赛车手的韩寒,车开得越来越好了。这一年,虽然多少运气不佳,数次遭遇爆缸,他依然拿到了两个场地赛分站冠军,拉力赛年度总成绩排名第三。他在博客中写道,“明年一定更好,因为我觉得我个人的状态已经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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