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生活专稿/作者：星学）今年的9月11日是911事件十周年纪念日，美国为唤起国人的记忆、同仇敌忾，也为经济始终萎靡未能复苏的国力打气鼓劲，在曼哈顿世贸中心遗址的新摩天楼现已经盖到78层，预计两年后封顶竣工，可再现昔日辉煌。

两栋曾是美利坚骄傲的世界第一高姊妹楼，被两架遭劫民航机撞的轰然坍塌，弱水三千惨遭不幸。倒下的不止是美国精英云集的顶级建筑、纽约乃至国家的标志，更是四海称霸的精神象征之扑地。这也恰是为何对手十年磨一剑、悄悄无二地选择了它作为出击的目标。

此后再啃“大苹果”，不论是从荧屏实况转播、新的画报杂志，都见不到那再眼熟不过的图像了。曼岛南端不复熠熠生辉的银色通天塔屹立，让早已习惯了这地标者顿觉心空若失。而像我等这些有幸曾攀临其顶的人，更有一种“千古绝唱”的感受，翻出15年前“会当凌绝顶”的照片，找出笔录该趟游记的日志，阅之读之不由的感慨万千，旅美的旧事点点滴滴又浮上心头。

我于1995年抵美在新泽西医科大学作研究，首府纽瓦克距离纽约很近，从工作单位的长廊窗上就能看到曼哈顿的远景；乘坐Path火车只需一块钱、20分钟就抵达世贸中心底下的地铁站，或转车去北面的市区；或步出到南边的岛缘，搭轮渡去自由女神岛、爱丽丝岛等；以及走到唐人街采买国货、乘巴士团车长途旅游等，方便极了。

别看见天上班就能远眺世贸双子星的倩影，而登临其顶观天下的这项活动，我们是专门计划、拿出一天的工夫来单独解决的，可见之重视。为了避开观光的人潮，选择了淡季weekday休息一天，携妻子女儿成行；又一大早就进城，企图赶上登楼观光的头班车，可以清凉松快一些。

那时的世贸中心区由五幢高大建筑物组成，双塔楼为其核心。楼高417米，共110层，花了7年时间用掉了7.8万吨钢材，完工于1973年。84万平米的写字楼区分租给800家跨国公司，五万雇员和十数万游客每天造访，名副其实的立体城镇。我们去时它已经23岁、正当年呢。

以前多次自它的脚下进出，屡从外仰视其雄壮伟岸的身躯，铝合金框镶嵌全玻璃体，反射得日光粼粼，令人眩目，每每感叹不已。这次我们却不出楼户、直奔观光电梯区而去。全楼的104部电梯均是分区分节段设置运行，不熟的话颇易迷失；部部繁忙，不啻为广厦中的条条垂直高速公路。

观光的电梯单列、只供游人使用，尽管我们捷足早登，却已有更先出林的鸟儿在候着了，蜿蜒曲排着的队伍等待着购票、安检。票价大人8元，小童3元；检查并不像现今那么严格――连进梵蒂冈大教堂也几同登飞机，那会儿天下还比较太平，保安员大致翻看随身所携带的背包手袋便放行，并不限制瓶装液体等物。

分批进人的电梯由服务生操控，高速上行直达107层。超速的晋升使乘客得不断地吞咽口水以保耳道通畅，如同坐飞机起飞时的状况一样，当然还能明显感觉出心被提吊起来，大家都不言语，默默品尝着搭乘这举世最高电梯之一上云霄的滋味。

仅用了一分钟多点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出来之后，明晃晃的一片，是宽敞的全景了望区及餐厅。四面的落地窗就像巨幅的环型电影屏幕，站在跟前观看整个纽约一目了然。而且还备有一些小电脑视屏，向你诠释着由此方向望出的主要景点之背景内容。

游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母语(包括中文)来解读之。电脑系触摸式调控，“指哪儿打哪儿”，点划一下你所感兴趣的那部位街区，当地的建筑群便以大特写形式近景展现出来，配着相应的文字说明，省却了导游的声嘶力竭介绍，很便利游客，这样使人既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睹有所值，而非泛泛地看热闹、视而不明白。倘若觉得单纯裸眼察看没尽兴的话，这儿还架设着不少高倍望远镜，供投币使用、穷极千里之目，定叫你过一把瘾。怪不得此楼被称作“世界窗口”呢。

浏览横扫过后，由于尚未登峰造极、并不恁地解渴，我们又乘电扶梯更上三层楼，到了最顶端，排闼出外，倏地融进了广袤蓝天里。哇，站在这个纽约最高、也是其时世界之最的高处，放眼远望，肺腑舒畅激荡，都不知道该咋用词形容好了。自然还有一点不胜寒，风吹拂的甚烈，不得不时时捂着太阳帽。此刻刚好有一架直升飞机打楼旁不太远处掠过，竟是在我们的身下，那情形好似是在大客机上看低空飞翔的小型机。

我们冲到大平台的边沿，探首俯看，原来宽大的街道缩成了窄条儿，如龙的汽车成了微型玩具，行色匆匆的魁梧行人如同蚂蚁在爬。即使那些本来高不可攀的楼厦，也都蹲伏在脚下像是火柴盒儿。辽阔的哈德逊河被河心岛分成了两条青罗带，悠悠缠绕着遍布楼房的曼哈顿，然后汇集合一奔去远方的大西洋。

哈德逊河被河心岛分成了两条青罗带，悠悠缠绕着遍布楼房的曼哈顿，然后汇集合一奔上的自由女神岛和爱丽丝岛，仿佛水中凸出的两坨小沙丘，巨型绿铜雕和堡垒式博物馆城就像是小积木兀立。甭说近处的布鲁克林桥了，就是更远方的韦拉札偌海峡大桥――当时全球第一长跨度的悬索吊桥，此时亦变得小巧玲珑，唾手可捏抓。这就是距离、距离所产生的另一种美，它的视觉效果在此得到毕现无遗、昭然若揭。

我还可以眺到纽瓦克的市中心，辨识出俺公干的医学院楼群。泽西中央火车站更是清晰，它是当年从海上漂泊来的移民，登上爱丽丝岛经海关移民署经审查合格后放行、疏散到全美各地的集散地，美利坚大陆就在它的背后广阔的伸展开来。据介绍若是天气特晴朗时，从这里极目远眺能够看到方圆70多公里外的境地呢。在这儿饱餐自然与人文秀色，最能理会和品味出什么叫作“天上人间”。

凭着观景台电脑介绍的记忆，我们无遮拦的细赏各方位景致，逗留了近三小时，不舍得离去。也在想将来带着长大了的女儿及或添的弟、妹再来攀登。万没料到这重登梦永远破灭了：仅五载后大楼便遭飞来祸、英年早逝。如今我家小女已长成、招的弟也13了，即使偕来重游，昔楼已乘黄鹤去、故景不再，难以夙梦重温。惟余当时所拍的相片作为真实记录，也属于珍稀的绝版了。

仍记得事发时已移民加国的我家是从电视直播上观看塔楼遇难全过程。此后这一离奇灾祸的“阴谋论”甚嚣尘上，美国人自出的电视片、书刊报告等皆在质疑个中的蹊跷，似是新珍珠港事件重演，至今还没定论。

不过美国决在塌楼废墟上重建世贸中心则是很快就定夺了的。尽管当时曾有两派意见，一是不再建超高层，以不被恐怖分子枪打出头鸟、无谓的牺牲，且对墟下的亡魂也不尊；二是要建得更高更大，显示绝不屈服低头的意志，恢复超级大国的形象与荣光。短时内后者占了上风，于是就“在哪儿跌倒的，就在哪儿爬起来”，原地筑造新的世贸中心楼群。

据报道，时隔40多年又设计的中心由6个楼座构成，但最高的那栋不是以前的“并蒂莲”相依，而将是一枝独秀，叫作自由塔大厦，1776英尺的高度是凑美利坚立国时的年份数，它相当于541米，共104层。旧双塔址底座的地方现在建成了两个巨大的正方型水池，淙淙细流沿着池子四壁淌下形成瀑布水帘，或意味着柔能克刚、生命不息、上善若水，作为附属的911纪念馆的主体工程。

新地标完成之日将会是何种情景，人们在拭目以待。我打算故地重游时登临其上，亲作一番比较。这定是未曾涉足过老塔楼的人们所永难体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