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经班的“星星”取报员
2014-03-06 06:00:25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星学)我们教会查经班的几十口子,浏览本地华文报纸时最喜欢《星星生活》。由于大家住得四面八方很分散,各人想每周不落的拿到它并非易事,于是班里有自报奋勇者专司其职–每礼拜六去家附近的派报点取之,当晚查经聚会时分与众人共飨。俺姑且就以“取报员”之称来谓这一义工的职称吧。

众所周知,大多地区有中文的日报三足鼎立,还有众多周末发行的免费“小报”。前者系早年抵埠的港台人士创办,版面取向等相应偏重各自的读者群,这对于之后愈来愈多的大陆人来说,口味未免有些差别,加上需破费购买,令不少人望而却步。后者则多出自国内背景的移民之手,弥补了上述微瑕而赢得两岸三地各方读众。尽管每周出版一次,但疏而不漏,多有些当地“草根”所撰接地气的原创文字,很贴近生活,再加免费,遂迅速分食了报界市场大饼而成了气候。此种“农村包围城市”之势逼得大报不得不放低身段,增印免费周末版加以抗衡,以提高竞争力维持龙头老大地位。

然而这些免费报刊,虽如雨后春笋般的涌现,亦若昙花一现似的凋零。号称有四十几种之多,但翻弄起来却发觉可看的并没几份,多是连篇累牍的广告和转载之物,千人一面,有点令人失望。于是乖觉者有的放矢地拣选含金量高的报种过目,致使得报林中健木茁壮,优良者生命力长强,劣莠者黯然愧遁,市场经济规律使然。

《星星生活》周刊就是这之中炙手可热的一份。由于常被很快抢光,姗姗光临报摊者便难窥其面,即便俺教堂近中国城,每周来聚义的大多数会友却不曾识得它。直到2008年夏,这份其时已七岁了的周刊才引起我们的注意,得到的几份读了后引人入胜,风格确有别于它报。查经班的台湾姊妹论道说:光是那亮洁的铜版纸封面,就悦人眼目;内中又精品连篇,反映了移民生活、故乡风情;这种身边的真人实事心声,最动心弦引发共鸣。

缘此,查经班的“取报员”应运产生。首任即由最初携来这一华卷的康小哥应声担纲。他租住在中区华埠周围,每周六清早即起前往拿报,送货车七点多抵达,待师傅将大宗多种报章卸下后,他便上前点上一批《星星》用自行车驮回,供应全体班员。这位早年的军区雷达尖兵,业余酷爱文学,曾有散文发表于美国的杂志,现还在构思创作一部中篇小说,是查经班历届春晚的策划之一。作为《星星》的粉丝,取报的差事诚然辛苦,但他自得其乐,任劳无怨,一干就是两年。

每当报纸放到教会,众人就纷纷上前索拿,平添了唱诗查经前聚餐中的交谈话题。一般来说,教堂重地除了《圣经》和属灵的书籍刊物外,不大摆放“世俗”读物,《星星生活》却成了小小的例外,牧者未加阻遏。许是它办得合乎中道,对移民谋生大有帮助,一纸风行人人乐见吧。基督徒也是人,只不过是被上帝算为“义士”而已,是食人间烟火的清教徒而非面壁冥修的苦行僧,所谓“出世”与“入世”,在地如在天。俺们的老牧师是台湾人,习惯看《世界日报》,每天午餐必就着饭菜细阅之,藉此了解社会世情,可为讲道增添具体事例,另类的读用结合。

后来康小哥搬家了,离得远不复再任此职,这一光荣的使命便交给了台湾姐妹。老大姊也认真尽责,每次驱车去北面的商场瞎拼,刻意早走些个顺在华人大超市里拿报。由于上城的人口密度不及下城的大,无须绝早爬起去抢头彩。偶尔因故扑了空没有斩获,她就拨电话到距府上不太远的报社总部,请求给留着些个,人家热情地答应,随其择期前往拎取。由此台湾姐妹就结识了《星星》的报人,自然少不了当面赞许,使之亲聆了读者的反馈,算得上是另种编读往来。

身为查经班为数不多的宝岛人士,台湾姐妹擅长水墨丹青,亦写过游记载于《世界日报》,属于不老的“文艺小清新”之辈。她谦称不善舞文写作,但精于读书看门道,针砭起报文来确有一套;自认虽为女流,却不好家长里短无病呻吟的小资,钟情有思想深度的哲文。她也是《星星》的“发烧友”,声明一周当中最惬意的时光,就是周末晚上闲坐下来,呷着香茗清茶、品着周刊妙文,神怡极了。

这位信使主事期间,若因事不能来查经,该晚便无报可阅了,人们隐约一丝怅意;不过待下周她出现一并挟来了两套时,又都欢呼雀跃、一饱眼福。出于登门取报跟编者们的结识,每逢圣诞节时她便张罗着写贺卡,请班上的成员逐一签名,寄往编辑部,此乃本群报迷所能予以的“精神鼓励”,至于“物质刺激”嘛,就由益加密麻涌来登广告的商贾给了,皆是它成功影响力的标志。

第三任取报员轮到了我,盖因台湾姐妹居家的变故,要经常跑外地。查经班里相对住得靠唐人街、又身强力壮的便是我了,于是这一重任就历史地落到了俺的肩头。接手后俺自不敢懈怠,努力像历届前任们同样地恪尽职守,谨记康小哥的经验:八点前到达指定地点定可伏击到猎物,果然从未失手。

熙攘喧闹的华埠清晨时甚为安静,此刻大群人杵在路边自很扎眼,远眺着这光景我便晓得货尚未到,众生在等待。若街面冷清如常,说明雨过天晴,聚众都抱得美刊归、散去了。去早了时我凑在这人堆里,听着南腔北调的山侃海聊,乡音未改倍觉亲切,老来定时取报让彼此都熟络了,派报点儿无意中成了国人的又一个小小聚集处。我还察觉到,拿报一族中有不少像我这般的“群取”之人,也是一样裹走许多份,必是受人之托代劳抑或另些小团体的代表。

躬亲取报所见,印证了众免费刊物中最热门抢手的确是《星星生活》周刊无疑,人云不谬。有时傍晌我重返中国城路过报摊,瞥见《星星》已荡然无存,而其它的那些仍“老神在在”,可见洛阳纸贵、众望所归,并非俺等的偏爱。更理解了康小哥的初析:不识该报真面目是因它被瓜分得太快。因此取报员辄不敢赖床睡回笼觉,免得贻误失职。

也只有在其位者,方切身体味谋其职不易的个中滋味,尤在寒冬履职甚艰,冰天雪地不能骑单车,惟靠步行,单程就35分钟,或者搭街车,再提着那厚重的一摞,晚上还要背负到教堂。遇到俺妻是日休息,有汽车她驾着完成此任,尚好些。每想到担此职而没私家车的“报叟”之辛劳,我内心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俺因着“读而优则写”,开始投稿,渐把涂鸦在上变成了铅字,竟跻身于《星星》“热门写手”。周刊除敝帚自珍留底纪念,还剪辑些省亲时带给高堂。我喜见能从中受教的华章,不论从认知境界、现实际遇,还是文辞修养,总欲开卷有得;学无止境,放松时能捎着汲取点啥也好。

妻也是“《星星》控”,品味与我相投,常先睹为快捋一遍,挑出心仪的荐与我,像叫俺“圈阅”转呈的“内参”。由于我们出席过该报十周年庆宴,同桌的常见作者留有印象,故读文思人,字句活现其面。俺俩时常同赏着隽文,谈论着自身体会,引伸出题外感悟,报纸又成了一块知音和弦的琴瑟键盘。读报之乐至此,不啻享受一席精神盛筵,胜过啖食一顿美馐佳肴。

自去年春起,班里的慕道友周老弟主动请缨担起这一义务。他虽来“入伙”不久,但认真探索真理,发言中不乏朴素适宜之声。别看他出身理工科名门,却异常稔熟诸子百家,每引经据典诵出儒学道家警句;也很关注报中的史地人文栏目,兴趣浓浓中外汗青与宗教之事。又因耳濡目染众皆为团契做各式奉献,于是就揽过取报这活儿,以尽服务集体之力。他住的比我稍近唐人街,但亦属单车族,在今冬巨冷且长的恶劣天气奔波取报,劳苦有加。我多次说若有事不能成行,言语一声俺可替补,但他从没遗漏过,保证大家看报不误。

瞧这查经的一班人,没有“超凡脱俗”,仍活在当下,拥有正常的休闲娱乐。班上因乔迁而远走的,通过《星星生活》周刊偶自文章中知晓“娘家”人与事的近况,打来电话说见报如晤,亲切叙旧。留美、澳的同窗也浏览其电子版神交远矣,报纸还成了海外游子故旧联络的平台。阅报之趣至此,维系友谊,养性怡情,调剂生活,怎不让俺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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