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亲的呼吁:不可轻视过敏症候群
2014-05-19 06:00:35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黄启樟)在亲戚朋友的眼中,我是个与购物袋形影不离的小妇人。当我登门造访时,左手抱着儿子,右手紧拖女儿,肩膀上还系上了三个大小不均的购物袋。狼狈之情可想而知。

“你的购物袋足够使用吗?”已算是客气的开场白了。我对此心照不宣。其实他们都应该知道那些装满东西的袋子是我用来照顾患有食物敏感症孩子的百宝箱。

除了足够使用的尿布和湿纸巾之外,两具肾上腺素注射器(epinephrine injectors),一樽瓶苯海拉明(Benadryl)的药水,人工呼吸器(inhaler and breathing chamber)等等不可或缺的急救装置都属于我每天的随身行李。

我出外时利用可循环使用的购物袋,盛满孩子喜欢和吃了不会引起敏感反应的零食。如果随便到一些餐厅和面包店买东西给孩子吃,后果堪虞。

孩子最喜欢到公园游戏,但那里满布陷阱,一不留神便会乐极生悲,成为医院急诊室不速之客。

我自称为敏感症孩子的妈妈,因为他们对一些食物有过敏的反应。我女儿三岁时便被诊断对花生敏感;儿子六个月大时被诊视出对香蕉反应过敏。敏感一词也同时反映出日托中心职员和其他父母对我不厌其烦提出应付敏感症要诀时的怀疑态度。他们认为我对孩子的担忧过犹不及,我屡辩无效。

旁人对敏感症的无知正是我感到不安的原因。最近我尝试把女儿交托给一个初认识的朋友,由她代管,自己便往购物。在此之前,女儿和我曾与这个家庭相处过半天,女户主对她的过敏症当然有所了解。我仍再三嘱咐:女儿对花生过敏,对奶类食物亦然,只较前者为轻。

我离开前留下了女儿常用的药物和服用份量的指示,及一个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EpiPen)。我也留下特制的食物,千嘱万咐不可让她吃其他东西,免生意外。

我嘱咐一般得到的回应是:“不必担心,肯定没事发生。”

只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便折返朋友家接女儿。尽管我曾反覆叮嘱,言犹在耳,我已察觉出了大毛病:女儿感觉天旋地转,随时会倒下,肚子又发痛。过后才知道头晕是过敏反应中最危险的现象,加上血压下降,患者会随时死亡。以往医生从未提过这一点,只集中讨论如何应付气喘。

我家就在附近。当我们离开汽车时,女儿便开始呕吐,面部出现少许伤痕,呼吸仍保持正常。我连忙把瓶苯海拉明给予她服用。

20分钟过去了,再来一服瓶苯海拉明,但于事无补。至此,我预感大难将至。丈夫和我合力把孩子推进汽车的车厢里,风驰电掣赶往医院去。幸好医院离开不远,五分钟可达。

当我们到达医院的急诊室时,那里已挤得水泄不通。正常的程序是病人先坐下来,等候当值的护士逐个安排就诊。我因女儿病情危急,顾不得常规,高声求助,恳求医生立即抢救。

不要以为只有吱吱作响的轮椅才能引起众人的注意,一个呼天抢地尖叫的妈妈更能引起人们的同情。当几个值勤的护士看见我那个摇摇欲坠的女儿时,便立刻引我们进入了治疗间进行抢救。我默不作声,但感恩不尽。女儿结果得救了!

女儿接受了肾上腺素注射,服用医院特别配制的瓶苯海拉明,这时她的呕吐才停止。

事后医生曾质疑我们为何不使用自动注射器替病者注入肾上腺素,又为何不电召救护车求助?

自己的无知几乎使女儿赔上了生命,为此我感到万分羞愧。环顾身边的人,其实对过敏症无知的占大多数,也漠不关心。为防止意外再次发生,我只有加倍小心照顾孩子的安全。

对于女儿出事的原因至今仍是个谜。我估计是她吃了一些含有花生的巧克力,才引起过敏的反应。

为慎重起见,女儿不再参加集体的活动,除非我留在现场看守。她也不再前往托儿中心受托,因为这些地方仍旧供应花生酱。托儿所的负责人认为四岁以上的儿童应该学会照顾自己。我虽然认同孩子可从错失中汲取教训,但要是一时错失会赔上生命的话,我们不能不思考这方法是否值得推荐?

儿子如今刚好满一岁,参加了一个同龄的游戏班。家长们都知道不容孩子把香蕉带进课堂里。我却担心:如人们对花生敏感症的产生仍抱着很多怀疑的态度,他们对香蕉敏感症的存在岂非更加难以理解?

作为一个患上食物敏感症孩子的母亲,我已习惯背负那些载满食物和药品的购物袋。它们承载的重量,比起我对孩子安全的担忧是微不足道的。袋子愈重,我的挂念才变得愈轻。

今后当你遇到一个母亲对你说:她的孩子什么不能吃,他们要吃什么药,怎样的份量?你千万不要说:“没事,放心!”

你要耐心聆听,牢记所托。这样做比起轻松地答:“不用担心,没事发生的。”更能保证真的没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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