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多伦多大学校园赏樱
2014-05-28 06:00:19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星学)转眼又到了樱花盛开的节气,多伦多人蜂拥向High Park公园去欣赏香雪海,人满为患。这在地广人稀的加拿大,是少有的万头攒动一景,堪与中国的旅游热点人山人海之挤状相媲。今年俺转了向,避重就轻,松快地举步踱至家附近的多伦多大学校园,在那座鲲鹏展翅般的图书馆大厦前,三角绿地中有一爿樱树林,其实也属于市区内的另个赏樱点,权当以点带面了。

这里虽然没有High Park的樱树那么密集,但沿着草坪小径两列锦锈粉团,华盖蔽顶,鲜花喷香,丝毫不失曲径通幽的意境,尤予人一种闹中取静的清幽感,实在窥不出是处于闹市中心。这个地界远处来人知道的不多,故比较隐蔽,观者不众,俺因常在这座图书馆里查资料、经年一周两次去教堂聚会打这路过,了解得透彻,所以折来此处品味时令樱气,驾轻就熟。

当然这“世外樱园”也还是不乏散客盘桓其中,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坐、躺在草地树荫下,边阅读思考,边看花悦目,一举两得,叫人生羡。这悠闲的氛围境遇,不由地让我联想起武汉大学校苑的樱花,每当绽开时辄被井喷涌来的如潮市民所淹没。相形眼前多大校园的这一情景,实在有着天壤之别。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校园这儿的樱花亦循着天定机理依次顺序开放,照例是单樱在先,双樱殿后。前者的花瓣单薄些,色泽淡雅偏白,显得清秀娇嫩,随风遇雨极易脱落;后者花朵丰满,层层叠绽,色质艳丽偏红,感觉坚实抗造,挺放的持久些,更招人喜爱。只可惜它们的花期挺短,最长不过一个星期,以至于形成了日本国的一句谚语“樱花七日”,有点好景不长的寓意。因此赏花得抓紧时机。

樱花在凋谢败落后,绿叶蓬勃发生,很快就把枝丫染青郁葱,跟其它树种没啥大分别了,没有人在意瞩目,淡忘了它春初曾经的灿烂辉煌来。今年安省的春季来得晚,花开延迟了十几天,今儿个俺们来刚好赶在花开过半之际,树下地上撒落着一些花屑,但枝头上仍有不少朵瓣花咕嘟,夹杂着大片的开屏正放的鲜花,令人想起了《半半歌》中的那句“花开半时偏妍”,果真不谬。我们兴奋地流连在这里,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嗅闻着,无须“抢占有利地形”就能款款扶枝摆姿,从容留影,背景并无人迹繁乱,确是此刻的High Park樱园所不能比拟的。

其实事确如此,人在与花儿合照摄像之时,局部的衬景不会恁大,以一株的似锦繁花即可带过全体的万树银簇,看相片的时候根本分不出是身在何处的樱花丛中。人们观草赏花,讲究的是一种闲情逸致,悠然自得,轻松的心境与恬静的环境要相一致,是谓“天人合一”,才恰到好处、渐入佳境。那种人比花多、擦肩接踵、喧嚷嘈杂的纷遝乱象,无不早早铩去了良好的情绪与游览雅兴,使得观览味同嚼蜡,倒不如不看,徒生失望,大大减色。故今日能在此“躲进小楼成一统”,得闲静谧悠哉则个,享受这方寸之间的诗情画意、优雅福境,惬意难得。

一般而言,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喜欢花卉啥的,俺是因为生长在国内的樱花之都青岛,从小年年随着老人去中山公园看樱花和海棠,形成了这一嗜好与习惯,从而情有独钟。而汇泉湾畔太平山下的那处樱林胜景,源于当年的日据时期,东瀛殖民者们在那儿移植了舶来的国花,以聊他们的思乡之情,却由此留给了当地的国人一个新的树种与花样,每年春暖花开,樱花成片怒放,铸成了神州大地为数不多的樱花聚集隅,吸引着越来越众的观光客。

我也正是从它的日文“Sakura”知晓得樱花的东洋文拼写,而改革开放之初最先占领中国彩色胶卷市场的日本进口货就是樱花牌,它比富士牌的价格略便宜些。再后来出国到了欧美,我才懂得樱花的英文唤作“Cherry”。游学周转了四国后我定居在多伦多,始料不及陋舍的周围竟有几处樱花林,这熟悉的故土名树,叫俺每年花季可以在洋域旧梦重温、继续着儿时的赏花风俗,自是喜出望外的收获。

每回人在花丛,瞧着这些雪团云锦般的奇葩,和地下的缤纷落英,我总觉得此情斯景似曾相识得厉害,狐疑“今夕何夕”?似乎浑然不觉究竟现在是身处哪一年。赞叹慨喟之余,虽不至像黛玉所吟的“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那般敏感凄楚;却亦难免隐生一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弗同”的幽幽憾情,端的是“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春尽红颜老”。韶华不可挽回却永生难忘,唯有录像与呆照能够留住过客的即时风采,在定格这绚丽霞蔚的花姿叶色时,永为人生旅踪的瞬间记念,因而就尽情地照吧。

“樱花谢后就结可吃的樱桃吗”?儿子的询问把我从奔逸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记得俺孩提时诘过同样话题,得到的答复现可转达他:从属种分类上,樱花是樱属,樱桃为李属,二者非同一木本。樱花树结的果实小而不中吃;食用樱桃的那樱树,果硕花却不美,尽管它俩都叫“樱”树。一个只观赏,一个供实用,两码事。盛夏到果园摘樱桃时或会辨出两者的区别来。然儿子的这轻轻一问,不期也构成了俺赏樱的忆旧还童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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