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下“守望”邻舍二三事
2020-06-08 18:46:36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星学)一场大疫,一道限足令,一下把万千城民禁闭宅中近百日。不经意中“守望”左邻右舍,管窥瘟情中洋人的生活,长了些见识。

毗邻的户主年初翻修妥的房子出租了,搬进四个金发碧眼的愣头青,说是高中同窗,大学毕业后各自找到不错的工作,遂脱离父母卵翼、自由放飞,凭着干IT和金融的收入不菲,始过上无忧的独立生活。

每逢周末,这伙年轻人便躁动起来,在后院竖的篮球架下打球,有时球落到了隔壁院儿里,他们竟噌噌地翻越并不矮的篱笆,拾球后再逾栅返回,毋庸劳驾邻人帮捡、亦不打招呼便径入他人之境。

又在后凉台上立旱伞、摆餐台,堆满了酒与各种食品,烧烤烟味甚浓,音箱开得山响,狂饮作乐,伴随着阵阵嗷嗷和浪笑,全不顾影响周围住户。玩完球后,又在场地支起长条桌,四角边沿摆上些杯子,内盛半满的啤酒;两人一组对阵,轮流掷乒乓球进对方的杯内,投中了,对手就得干了此杯、撤掉该空樽;谁先喝光了所有的杯酒,便为输家。他们怪叫着、嬉戏着,院墙上还挂着旗帜条幅,上书Friday Is For Boys,耍得有模有样很嗨。

儿子告诉俺,此乃加国土生青少年最常玩的娱乐方式,叫“Beer-Pong”,尤盛行在小镇;大都会由于移民居多,似不太普遍流行。除此之外,几个小青年晚上还在人迹稀少的街上溜滑板,扔沙布袋入斜木洞游戏等;白天有时外出骑单车、开车去打高尔夫等,瞅着这些单身贵族过的真快乐,一点不为未来发愁。

疫前他们甚至约来三四十人狂欢,直闹腾到凌晨两三点。有邻居上门抱怨也不管用,敛不住噪音。翌日丢出来的垃圾,满是空瓶空盒,可见欢聚消费之巨。待到收垃圾日,许怕超量不收,见那伙子塞给工人一瓶酒进行打点,并不生疏社会上的那一套,惟不在乎炮制喧闹搅扰邻舍。

及至疫中,就只能他几个自聚了,依然不安分,最近偶多了三五外客,超过省府禁止五人以上聚会规定,然而无人投诉举报,也就那么地了。

其庭前的小花园,他们从不染指收拾,而是其父母来帮着归拢。时见老两口驾车而来,除了给其子送些吃用的以外,顺便打理前院,以不致使门庭太对不起整体社区。可见洋人中也不乏“倒孝”的双亲。

只因先前住的地主是两位老人,成天悄声无息的,如今换了这帮年轻气盛的租客,大动静与阵仗让小区常热闹起来,打乱了街道这隅固有的宁谧。

而隔隔壁住着的另外几位青年人,同样是赁客,却文静得多,从来不聚众宴乐。亦是四个人合租,大男孩经常请扫后庭苑,剪草修枝浇水,其实契约中并没要求他们如此,惯常是房东隔三岔五地来拾掇。但他们自觉进行整葺,很是勤快,如此美化环境、住着清亮愉悦,得益处的还是自己。

就算周末有时在园子里小聚,他们也是温文尔雅,音调声量都细微得多,时还会隔栏问我们有无被吵到。前几天,他们的露天桌旁出现了件大落地灯状的物什,俺以为是驱蚊灯类的,小伙儿解释道,此乃加温灯,晚上天凉下来后可开启,既照明又供暖,令星月下的夜聊舒适些。哇,新一代的洋仔真会讲求生活情调。

我的家庭医生也住在同一条街上,经常瞅见他与太太推着婴儿车散步路过,全无在诊所里的那么严肃,微笑着跟邻居打招呼。疫情迫使大夫们在家工作,通过同样宅居坐班的秘书、转接患者电话应诊,遥控诊断开方治疗处理,亦是从未有过的医疗互动形态。

不远处拐角的银行,新在门外人行道上涂漆了一溜脚印,每双相隔两米,旨在为排队的客户“画地为牢”保持社交距离。相形之下,对过的小便利店就没那般认真,顾客相距并不标配。而来送信的邮差,也改变了常态:以前我若迎上前接信件,他蛮感激,现在我一如既往如法时,他却避之若浼,竟叫我退进屋去,由他将邮件放进信箱内。我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防疫减少近身接触。看看疫情把寻常的人际关系都整成这样了,俺不禁黯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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