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惯了岸边的灯塔
2010-08-24 19:28:34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星学)也许是长年生活在海边、从小看惯了帆影和灯塔,我内心深处对洁白的灯塔有着一种特殊感情。碧海蓝天下、绿树掩映中的那玉墙丹顶,分外玉立妖娆,叫人心驰神往,发抒幽思遐想。只有那些住在港湾的人,才能够有幸见到它的倩影,近距离的体味揣摩夜海上兀见指路明灯的那种激动不已,因此生长在青岛的我就很幸运了。

后来移民到加拿大,我定居在内陆城市多伦多,原寻思着自此就别了灯塔了,却不料拜紧靠着大湖之福,都会的中心岛上Gibraltar Point水浒,也矗立着一座高高的灯塔,意外的高兴。石灰岩浅灰色的外墙,顶着一圈朱色框架帽檐,为安大略湖中的过往船只引路导航。故在我每次登岛观览湖光滩色时,辄不忘于其跟前驻足倍赏一番,藉以聊思乡怀旧之情。

再就是游加国海岸时,于爱德华王子岛、佩姬湾、哈利法斯及温哥华、维多利亚的海边,饱览了不少灯塔的倩影,皆是典型的白红相间色彩与造型,跟俺故乡的一样,每每勾起了我对家园故景的美好记忆。

像游历加东必到的新斯科舍省著名的佩姬湾(Peggy’s Cove)的那座,早已成为观光客直奔单访的必到之处。大灯塔座落在幅员广袤的海岸裸岩之上,周遭除了巨幅光秃的礁崖、猎猎的劲风及一望无际的惊涛骇浪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帮衬依托,所以显得格外孤单悲壮。

据说早在19世纪初,有一艘自英国驶来的桅帆船,在这一带的海域触礁沉没了,唯一幸免遇难的少妇Magaret被冲上了沙滩,当地人救起了她,后来她就在此地嫁人长居了下来,大家都管叫她Peggy,于是连带这个小渔港湾日后也被称为Peggy’s Cove了。

这尊四层楼的高塔,为日后驶经的船只不再于此搁浅蒙难立下了功劳。如今在它苍老躯内狭窄的一楼里,设置了一个袖珍邮局,专门出售和寄发印着塔照的明信片,猎奇的游客们多购买之、草草书写于其上,由职邮政员给盖上灯塔邮局的戳子,分寄往天涯海角的亲朋好友,别有到此一游的风味标志,毕竟它是全加拿大唯一的灯塔邮局,独有留念的意义。

此外,12年前瑞士航空公司的一架班机在这附近海域不幸失事,之后在距塔不远的岸边立起一处空难碑碣,也顺带着让这耳熟能详的航标塔的名声,在国际上传播得更远了。

相形之下,多伦多中心岛上那座灯塔的有关传说,来得就没有这么浪漫动人了,反而充满了一点恐怖和血腥味道。

该灯塔亦是始建造于19世纪初期,服务进出多伦多(那时叫约克)港口的船舶。跟大多数的同时期灯塔一样,开始都是烧鲸鱼油来发光的,后来又改为燃煤油,再往后才使用电力照明。

灯塔的首任管理员是个高大的德国移民,叫J.P.Radan Muller,苦于舶来北美后屡屡找不到工作,不得已应聘孤岛守灯塔的枯燥活计。可是在1815年时,他突然从人间蒸发了,当时发现塔内墙壁和楼梯上都沾了许多血迹,令人发指、毛骨悚然。

涉嫌谋杀了他的两个守岛士兵,在被捕以后不久因为证据不足便被开释了,遂使得这一血案成谜、至今无解。不过频频传闻他的幽灵不时地在塔内出没游荡、寻找着他身首异处的躯壳。

今年春季在中心岛学校过了一周寄宿生活的儿子,回来讲给我们听他的老师说起的这件疑案的版本:

原来,由于独自守着青灯孤塔、整日无事可做,Radan Muller便开始尝试着私底下酿制啤酒,成功后偷偷地卖给夜班巡逻的约克要塞的军士喝,以赚取些外快。后来由于兵丁的需求量愈来愈大,他难以满足之,便往酒里掺水造假充数,企图趁其醉醺醺不会尝试出来而蒙混过关。结果不走运,伎俩被士兵们识破而被打死,又将他割首分尸、拖出去掩埋灭迹。

几乎80年后,人们于湖滨沙滩上偶然挖出了一具棺木,见内盛着下颏骨及其它什物等,相信这就是遭害守塔员的遗骸遗物。听完了这一叫人头皮发麻的掌故,将来再去岛上观看灯塔时,未免多了一丝惧而远之的心理。

俺也不由地忆起了故土的灯塔来。岛城就数前海沿小青岛上的那座灯塔最为知名,市十大名胜之首的“琴屿飘灯”,即是源自于它。灯塔高近16米,有着多棱角与圆柱体相结合的外型,是20世纪初德国殖民者营造的,上面的灯光射程可以达到12海里之外。

到了夜间,塔发出的灯火忽闪忽亮,映照着海面波光影影绰绰,宛若是一幅逸动的彩带,煞是好看。远来的船只尚未进入青岛,便先遥望到了夜明珠,船员会深松一口气,终于结束漂泊、可以登陆了。

小青岛的地貌状似小提琴,故又被雅称为琴屿,白色灯塔仿佛是镶嵌于上的一颗璀璨珍珠,有着画龙点睛的灵气。站在这里反观对面延绵起伏的市区,红瓦绿树,参差错落,视角与景致绝佳。过去它长期列为军事禁区,北海舰队的导弹快艇等舰只泊在其旁的军港中。

一直到改革开放之后,小青岛才开辟成了公园向大众开放,游人可以自由进入观光。于是久居一隅、可望不可及它的市民,终于能够踏上了这块风水胜地,在宝塔之下游山玩海,回首尽览东方瑞士的海沿美景,心旷神怡。

然而,作为神州第一大纯海港,更具实用功效的灯塔当推位于胶州湾与黄海之间岬角上的团岛灯塔。这个也是当年日尔曼人建设的灯塔,并不在市内观光区的地界里,现今仍然处于海军基地当中,普通人还是难以涉足。我曾有幸通过舍弟引荐塔看守长相邀,有机会入内参观,还得以登上了塔顶,从里到外的细细地剥赏之。

该塔建筑虽说已有百年历史了,但是看起来仍然簇新,整修维护的很好。八角形蓝白相间花岗岩砌成,总高约24米,灯光的射程15伞N已刈拍诶锫菪式的楼梯攀爬上去,见到了安装在顶部的鼓形水晶棱镜制成的反射屏,至今仍熠熠闪光,发送着灯泡折射的光芒,功能丝毫不减当年。神秘的塔内明灯原来是这般模样!又出外围栏走上一圈,整个胶州湾和青岛湾景尽收眼底,荡气回肠。

灯塔专有附设的在雾天鸣笛警示的气雾号,也是德意志造,多年来一直运作未曾坏过,叫人感慨其质优。青岛人俗称这气雾号为“海牛”藿校夜里闻及其声便知海上有雾了。灯光与雾号共同为大批进出港口的商船渔轮导航、助引,昼夜无阻。灯塔这个“静止的引航员”,每年依照国际惯例向过往船只所收取的“买路钱”,也能为国家净赚外汇几千万元呢。

以塔为家的守灯人老王,还将历年来灯塔相关的实物等都细心收藏起来,办了个小展览室,向来访者显示世纪灯塔的沿革,它不啻为整个城市发展的一个缩影。教人在观塔之际,不忘历史、温故知新。

这两座灯塔,几年前已被国务院立为国家级文物重点保护单位,既是古迹又在继续发光使用,算得上“活化石”一类吧。而为奥运帆船比赛在青岛浮山湾建的新灯塔,再为岛城添彩,海军节的水师大检阅就是从这起锚的。夜晚灯塔还射出激光束,把海沿照得五光十色,成为新的一景。

想来也有趣,在国外邂逅的灯塔不开放,只能望塔兴叹;而故乡的则进去了“解剖麻雀”。通过见识了这一处灯塔的内部结构,自然就触类旁通其它,都大差不离的,所以再见到别的灯塔时,便不再恁地好奇个中的奥秘、纳闷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啦。

其实,航标灯早已超出了初为导向、避礁的功用,渐成了一种地标,甚至精神的象征。而人们心中建起的一盏信念灯塔,能够使人在生活的航程中远离凶恶,不遇到险滩危险,最终抵达成功的彼岸。

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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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姬湾(Peggy’s Cove)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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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中心岛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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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的小青岛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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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的团岛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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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内的核心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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