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早醒来都是一次“复活”
2011-04-21 21:42:47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星学)复活节是西方重量级的大节,虽起初源于基督教,但早已经化成有廿多亿信徒之众的民俗,在欧美等地为国定假日。由于它一般皆逢三四月底之间,适值丽日和煦、春回大地、万物复生之季,几天的假期让人纷纷外出踏青短游,善男信女们则涌进圣殿出席千古不变的庄严纪念仪式。

由于历法上的差异,不同教派复活节的具体日子略有分别;加上散居在世界各地的以色列人社区,亦是在相差无几的这个时档庆祝犹太教的最大节日逾越节和除酵节,所以便使得整个阶段变得盛大而略长。反映出从犹太教中“托生”的基督教及其母本两者之间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而在东正教的国度,复活节的重要性甚至超越了圣诞节,受到教会信徒的第一重视。

我头一回听说有这样一个节日,是缘着阅读世界史地奇闻“复活节岛”之谜:那个南太平洋上最与世隔绝的孤岛矗立着600多尊巨型石像,有的竟重达90吨,至今无人晓得是咋来的;由于航海探险家们发现该岛的那日刚好是复活节,便以节称命名之。乍闻这世界之最的我是身在尚未开放的大陆,没有任何宗教环境影响,满是唯物论的头脑自然莫名该节其妙。

九三年初我游学德国,才铺开摊子工作了俩月就赶上了复活节长假期,意外地得以从甫出洋的一头雾水中喘息一下,甚觉轻松愉快。懵懵懂懂节日的内涵,只感觉鬼佬的宗教假日林立,没得心思与闲工夫细数,且这些个蕃俗跟过客老夫子咱没大关系,只顾小憩得休便是。我利用此机干脆去了趟邻国荷兰,探访正在鹿特丹进修遗传学的姑姑,于国内供职于同所大学的姑侄俩能在西欧小聚,也蛮带有家族性历史意义的。

没想到其时信了洋教的姑姑,次日带着我去了她所隶属的教会作特别礼拜,并不“迷信”的我只好抱着长见识的心态随行,平生第一次踏进了坐满了会众的教堂。往昔我曾在文革期间入内空旷的青岛天主教堂,那是德国人建的当时山东第一高楼;解放后一些国产片像《斩断魔爪》等反映外国神甫间谍等故事,均来这儿拍摄内外景。破四旧中它被用作堆放抄家得来的财物仓库,里面乱七八糟的,给人阴森森不寒而栗的感觉。我家附近的另座基督教堂,则被旁边的医院占用改作附属护士学校了。

我已忘了这次聚会的具体内容了,只记得结束后互相寒暄握手让我略感形式化,虽不失真诚挚意。但那大堂的通明灯火,彩窗透进的斑斓阳光,烘托着挺旺的人气,倒是一驱以前烙给我的幽黯印象阴霾。姑姑翻译着一些圣经的相关内容,我似懂非懂像听“神话”。这便是首遭过复活节的意外经历。多年之后我移居到了加拿大,已变得每于此日整装进殿、真正了解节之实义,真有点始料不及。

复活节,不止勾人想起两千年前神子受难复活这一神迹的“过去时”,发人憧憬着逝者末日也可循此复生的“将来时”,还让我上心眼前活生的“现在时”:悟出每早的醒来好比另类小“复活”,生者就是这般一天天从一场场谓之睡觉的假死中复苏过来的。节日渊源的古韵如今惟剩下缅怀纪念的份,将来未知的新事不知何时才会发生,只有眼皮子底下现实的经历才是真遇。也就是说,昨日已成句号,明日尚属问号,唯独今日方是逗号。

难道不是吗?人在夜寐之后,“魂不守舍”云游天外,大可视为暂被造物主摄回于其手中,至黎明再分发还,各主儿便睁目跃起重新过活。周而复始直至某天魂兮不再归来,人便长眠不起、不复有梦醒时分。魂不附体取决于上天撒手还它否,难怪常言道:今晚脱下鞋和袜,不知明早穿不穿。可见不假思索拂晓必醒,并非铁律定规,随时会有变数。因此,省悟了的我每在起居时先谢谢昊天上帝,又将灵魂还给我一天!而热播的古装剧集康熙“向天再借五百年”片头曲、美国近年的畅销名著《For One More Day》的书名等,均不约而同地道出了此情。心中有这般的感恩,张开眸子每天所对的一切就都属于“红包”了,自会减少许多烦恼。

算来人一生的年月是70岁,若是强壮可到80岁。可其中至少有1/3的时间是在休眠,等于减寿25年;少不更事蹉跎岁月,头十几个春秋不啻白费;老来龙钟难享生活,若干个年头也属虚度;中间剩的那廿卅载又不乏劳苦愁烦,好景真是不长!再细忖更怵:人打出生就迈向死亡,儿提时窥不见尽头、有些精彩新鲜等着尝试,不觉得可惧;壮老时体验了五味杂陈,悉知生命的短暂,终点已不远在望,怅上心来。宗教的来世复活等这时就给悲观者以盼望,故尽管科学昌明大多数世人仍旧信教。

所以忙碌汲营中“马儿呵,你慢些走”,留心点周遭的亲友景物,品味些平而不凡生活真味。怀着灵魂永生的希冀,珍惜自身现有的,实落过好梦里醒来“复活”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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