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加拿大前的那些日子
2012-08-25 17:33:49
来源:星星生活


四兄妹上海相聚,给我们送别


享用网上套餐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叶元凯)在陕西咸阳住了两年多,枫叶卡快要到期了,还要留出续卡的时间,决定返回滑铁卢。儿子给我们定了最合算的机票:6月27从上海飞温哥华,再转多伦多。

孩子们送我们上火车,大小行李8件,把两个年轻人也累得气呼呼。这一别就得几年,他们为我们高兴,也不无担心,叮咛再叮咛,到底我们老了。车开动,眼对视,隔窗挥手告别,此时无声胜有声。

车厢很新,车窗宽大,视觉良好。电开水炉镶在壁内,干干净净,没有以前炉灰、煤渣遍地的景象。国家的确年年在进步。一路经中原大地,农村新楼房处处,防风林如屏,六月的大地一片金黄。这条陇海路,我半个世纪来横穿许多次,现在再看不到以前那种处处泛白的盐碱地,人们可以告慰焦裕禄,他改天换地的愿望已经实现。

到了上海,住在72岁的妹妹、妹夫家里。我们预定停留两周,和亲友聚聚。老伴83岁的哥哥从南京来,68岁的弟弟、弟妇带孙子从苏州来,四兄妹在上海相聚。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大家一起回忆家史,从上世纪初父母的青年时期谈起,又一起到牛庄路、西藏路看看昔日的旧居。大家又一起庆贺我们二人的80寿辰,虽然真正的生日是在7月下旬。鲜花、蛋糕自有一番热闹,手足之情,刻骨铭心。

我利用到上海的机会,请一位85岁的堂哥一起去看望一位90岁的姑夫。他30年代入党,解放后在上海担任领导工作,可是高饶事件把他也卷进去,此后仕途暗淡,直到打倒四人帮,平反错案,才有了转机。他英文好,被派到巴黎的联合国机构工作。现在平平静静地养老,儿女国内外都干得不错。我给他送去老家的梅菜干和笋干,勾起他的思乡之情。我幼年时和堂哥一家住在一起,他妈妈倒洗脸水把金戒指一起泼出去,遍寻不着。我的小眼睛尖,看见石缝里有个东西黄澄澄,这是儿时趣事一桩。现在我们都已是耄耋之年,往事历历,尽付笑谈。

上海是我和老伴上大学的故地,每次到上海总要去看看老同学。这次我们约好在淮海中路的光明邨大酒家见面。据妹妹介绍,这家店地点适中,菜肴精美,且价廉物美,因此退休老人都以它作聚会场所,春节时更为红火,团圆饭要提前半年预订。上了二楼大餐厅,我们四下一看,果如其言,座上客满,大多是白发的老头老太,人人谈笑风生。我们同学见面有说不完的话,交流海内外同窗的信息。我们点了不少菜肴,可惜老友因为高血压、糖尿病等等原因,要控制饮食,这不能吃,那不可尝,只好付之遗憾,谁叫我们已是巍巍高龄!傍边一桌都是年轻人,风流倜傥,衣着现代,一位小姐带着一条娇小的犬儿,狗身着彩色背心,玲珑可爱。同桌喂它肉食,小狗张嘴就咬,给它西瓜,它也伸舌舔舔,全桌为之粲然。不同的世代有着不同的情调和状况啊!

到上海我们还有件事要办。我们在Waterloo结识的一位好友,因为儿子被公司派驻上海,她担负照料孙子的重任也跟着来了,住在浦东新开发区。机会难得,我们约好到人民公园这个中间地点见面。我们在加拿大结缘,现在在上海见面,大家都很高兴。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说不完的别后的情况。时近中午,我们一起到对面的黄河路饮食一条街随便小吃,老年人也不想大吃大喝。“佳家汤包”的招牌映入我们的眼帘,老友是山东人,我们想叫她尝尝江南的汤包风味。店堂不大,食客众多,桌桌客满。餐后我们在南京路步行街走走,摄影留念,难得啊。

深圳的儿子看到我们住在小阿姨家里,4个老人难得住在一起,就在网上给我们订一顿饭。网上吃饭,吃网上饭,这对我们老人还是新鲜事。儿子把订餐的数据发到我们的手机里,他说,凭手机上的信息就可以吃这顿饭,我们兴致匆匆去一试。饭店名叫烧鹅仔店,地点在武宁路我格广场,上了5楼,那里全是各式餐馆。服务员看了我们手机上的信息,核对无误,请我们就席。广告上说,这顿经典港式餐,原价是353多元,现在是98元。我们推想就这样店家还是要赚钱的,可能质量不会太好。结果出乎意外,共有8个菜:招牌烧鹅,山地口水鸡,杭帮熏鱼,秘制鲶鱼捞面,飘香红烧肉,薯条配南非虾,田园土豆色拉,清炒时蔬,另加每人一碗芋园甜品。菜烧得不错,量也大,我们都吃不完。大家吃得很满意。我给每个菜摄影,发给儿子,表示感谢。时代在前进,吃饭也电子化了,真是想不到。

妹妹考虑到我们即将去加拿大,特地让我们多吃些上海风味的东东,烧饼油条,糍米饭,臭豆腐……。我们从小就习惯吃这些东西,闻到它的气味,就悠然神往,钩起往年的一些亲切的回忆。上海人把油条、豆浆、烧饼、糍米饭称作四大金刚。我们就是在四位金刚的伴随下成长的。解放前,物价飞涨,经常有这样的现象:油条、烧饼的形体日益消瘦,小了、薄了,更小了,更薄了,直到某天涨价了,突然又大了、厚了。过不了几天又瘦了下去,如此周而复始。四大金刚随着经济状况时时变化,这就是我儿时的记忆。到了加拿大,陪伴我们的就只有薯条和汉堡包了,多吃些吧,这些渗透我们记忆和情感的四大金刚!在加拿大是吃不到的。

离开上海的日子愈来愈近了,孩子们从深圳,从咸阳天天给我们来电话,叮咛复叮咛,情深意切,一片冰心在玉壶!我们终于在6月27日下午4时起飞了,晚饭后,天慢慢黑下来,人们有了睡意。10点一过,天又泛白了。11时红霞升起,不久天大亮,阳光照耀大地。12点供早餐,小电影开了,一夜也好过。我们在温哥华转机,停留4个来小时,再坐Westjet的Boeing 737飞多伦多。机上无报,无毯,无耳机。4个半小时只供一杯饮料,加两片饼干。乘务员仅2人,一般不让开灯,节约抓得紧,和中国的航班大不相同。离温哥华,落基山区荒凉无村,雪山处处。进入草原省,大地的田野或方或圆,在万米高空,地面清晰。快到多伦多,飞机由云上降到云下,多伦多的大片灯光很壮观。夜12时落地,小三儿子来接。到Waterloo已近半夜2时,媳妇烧好小米稀饭,我们吃了就寝。一个新阶段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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