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剪自发,自得其乐
2021-03-15 15:56:51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夏婳)十几年前,确定移民去加拿大,买好了机票,开始陆陆续续和朋友告别,有朋友神秘地说要送我很特别的礼物,“这个你一定带去,而且用的时候你一定会感激我料事如神。”

将信将疑间,我终于看到了礼物——理发器。我当时看得目瞪口呆,难道这是建议我跨越千山万水去开创小本生意自力更生?朋友哈哈大笑:“你出去了就会知道国外人工巨贵,很多人都舍不得花钱在每天都会长的头发上。”

头发不是面子的代表吗?真的会这样?虽然还是持怀疑态度,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跑去发廊给自己剪了一个男孩子样的短发。老父看到冷水泼来:“移民要是惨到出去剪头发的钱都没有,这个民不移也罢!”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移民是非对错是否应该且不论。细想之,还真没有花钱在剪头发上,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头发踏进发廊半步。

刚出来的半年,头发按部就搬地长。开始齐耳朵,齐脸颊,齐肩,照趋势发展,然后会披肩,大约有一天可以长发齐腰,只是没有人在等。

有个冬天无聊的下午,刚移民的种种不顺和不适应一起排山倒海地涌过来,对这些我暂时无计可施,无法改变。于是开始对自己的头发越看看糟心,不是有说法——新的发型就会有全新的开始?

那一刻我决定付诸于行动,外面冰天雪地的,也不知何处去找发廊。更很况,就是找到,费用在当时的我眼里,也会是天文数字。可又无法扑灭心头烧起的希望之火,犹豫了一会,我还是拿起剪刀,狂挥下去。

第二天去政府英文学习班上课,我的新发型惊艳了学校所有的师生。当他们知道是我自己一把剪子的功劳,除了啧啧称奇外,居然有好几位同学后面几天上学都暗藏剪子来,让我去洗手间帮她们理发。

那次意外的成功,也让我的自信心史无前例地大增。从此我的发型彻底由我作主,没事就给自己整个新花样或者新颜色,虽然外人看来基本没什么太大变化,我却乐在其中。发展到有段时间每月都要弄出个新式发型来才罢休。

那时若是有微信朋友圈的话,估计我会每天晒这些不伦不类还自我感觉超好的所谓新式发型。每次新发型面试,大家褒贬不一,但如果发现出自我手,那就统一成了赞美,饱含惊奇和佩服的赞美。我深陷其中,忘乎所以。

久走夜路必湿鞋,有次我彻底翻车了。因为看到北京同学发来的照片,她的新发型非常好看,是斜切式刘海。我即刻心里长草,跑去洗手间抓起剪子斗胆一试。

结果悲剧了,刘海在我手下变成了斜坡式,仿佛冬日里无法打理好的枯草。也幸好是冬天,我便买了好些顶帽子用于遮掩。那个冬天于我尤其漫长。

不过我的斗志可不是这些小挫折可以湮灭的,失败的路上我从来不轻易放弃努力。头发长长之后,继续我行我素。在邻居的帮助下,还试了一次大波浪烫发,居然得到了史无前例的赞誉。不谦虚地说一下圈了很多粉,纷纷建议我去开发廊。大家都觉得我若是回国,再就业前景也会很辉煌。

也因此几位邻居纷纷自告奋勇让我练手。可是我非常紧张,自己的头发可以任意发挥,别人的,错手了,至少也是几个月难熬的遗憾时光。基于这些,所以对外推销都没有了下文,依然是自产自销,自剪自发,自得其乐。

2017年我回去参加南昌电视台节目,当《你在他乡还好吗?》栏目的嘉宾。拍摄前,发型师给我吹头发,百思不得其解:“你的头发怎么两边剪得长度不对称,厚度也不一样?”

我心里笑成了内伤,怕吓着她,终究没有告诉这是我自己的杰作!这同时把朋友惹得直翻白眼,不要把海外同胞的三气(穿着土气,讲话洋气,花钱小气)贯彻得那么好,至少参加活动去发廊好好收拾一下头发吧!我郑重承诺:“下次回国前,一定去高级发廊拿出一个月的饭钱做个好头发。”

不过美好的愿望至今未曾成行,原因如下:当年又黑又多的头发已经零落成屈指可数的几根花白发,好像都衬不起我们村高档发廊的灯光。回头再看普通发廊,他们剪出来的头发那效果,和我自己整的真的相差无几。我还懒得要预约要舟车劳顿地折腾来回,自己二十分钟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何必兴师动众劳烦别人?也应验了朋友的总结:“国外的生活最锻炼人,把所有的潜能都给挖掘出来了。”

我因此很沾沾自喜,幻想出或者前生我的职业就是很难预约的高级理发师。也因此,头发依然自己打理,剪发记还会一直续写。至于是否高潮迭起,再有精彩篇章目前尚未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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