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豆花开庭院飘香
2005-08-22 20:07:41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特稿 作者:红蚂蚁)四年前的夏天,当我搬进这所房子时,房前走道旁墙根边的几簇月季花,枝叶繁茂,花儿盛开,将房前装点得红红火火。也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年它们竟表现很差,连花儿都懒得开了。我请教了许多朋友,又是施肥打药,又是浇水,可回天乏术,那些月季花渐渐枯萎,第二年就悄然离去了。我伤心地对着那面枝条稀疏的墙,暗自琢磨着,也许花有灵性,不欢迎我这位新房主吧。

房前总要种点什么花啊草啊的,否则没有生气。选什么呢?我首先想到了郁金香,它婷婷玉立,色彩艳丽,春夏相交的季节最早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是花卉中的佼佼者。但是郁金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整个夏天那儿还是空荡荡的。于是,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扁豆。

小时候我们家每年都要在小院里墙边种几棵扁豆,可谓“房前屋后,种瓜点豆”。那婆挲的藤叶,淡淡的小花,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在那个生活贫乏的年月,不丰的扁豆也曾给我家带来了收获的喜悦和难忘的美味。来到加国后,尽管菜市场上有一种类似扁豆的“雪豆”,但其口感和味道都比不上大陆的扁豆。于是,餐桌上扁豆的缺失就成了生活中挥之不去的一种遗憾。

扁豆别名眉豆,鹊豆,沿篱豆,学名Dolichos lablab ,为豆科菜豆族。扁豆属植物中的一个栽培种,一年生或越年生草质藤本植物,在南方无霜冻区可为多年生。据说扁豆原产于印度尼西亚,大约15世纪初(公元1430年)明宣德年间引进到大陆。它栽培容易,随遇而安。任何人只要于开春时节,在田边地头篱笆边上随意撒上几粒种子,也无须刻意的管理,扁豆苗就会在春风春雨中破土而出,顽强地攀援到高处,四处伸展着它那长长的藤须,并将浓郁的叶子遮盖其所到达的一切。

扁豆的产量尽管不丰,却也可以调剂夏秋蔬菜的淡缺。当年笔者下乡时,见到几乎每户老乡家的门旁都栽有扁豆,那茂密的藤叶和一簇簇的小花,织编成家家绿色的拱门,形成了夏季村庄最亮丽的风景线。

去年一开春,我便在在房前墙边试种扁豆。由于心切,种子早播了几天,发芽后险些被春寒冻死。小苗挣扎着刚刚在地面上张开第一对新叶,又被苏醒过来的虫子啃得焦头烂额。后来,历经劫难的豆秧总算拔高了,却又错过了最好的生长季节。秋风中,那些稀稀落落的豆荚摇动着只只小手,召唤着我来年再试的欲望。

今年为了不错过季节,我早早就开始在自家的地库育苗。待豆秧长到一尺高左右时,维多利亚日还没到呢,我已迫不及待地将豆秧移栽到了房前墙根的向阳处。那里,我提前预留了位置,不影响郁金香的生长和开花。倒入买来的种花的土,埋入了一些发酵过的豆渣作为基肥。为了防止这里的春寒和浣熊等小动物的侵害,还找来一些透明的薄塑料板为幼小的豆秧做成了小小的温室,透光,透气,但不影响浇水。

在春天和煦的阳光下,豆秧一天天长高,渐渐地那些小温室已经容不下它们了,此时天气也暖和起来,于是我撤掉了所有小温室顶部的盖板,在墙上拉起了细麻绳,将一株株跃跃欲试的豆秧引了上来。在我的精心照料下,今年的豆苗没有一棵被虫咬和被小动物侵扰过,快快乐乐顺顺溜溜地爬满了那面墙。藤叶茂盛,一片碧绿,咋看都舒服。当一簇簇紫色的小花盛开时,引来了彩蝶飞舞,蜜蜂忙碌。印度裔的邻居满怀惊奇,弄不懂我究竟种了什么样的名花。

一簇簇的小紫花渐渐变成了一串串扁平肥大的豆荚,每串都有十几个,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象一组组小竹板。“小竹板”们无声地敲达着,诉说着丰收的喜悦。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可以收获了。

扁豆是老百姓的菜,做法也极为简单。据古文称“其荚蒸食甚美”,明朝李时珍谓之“嫩时可蔬食茶料,老则收子煮食”。清朝《粥谱》“扁豆粥”中说,“镇僻消暑,白者胜。补中去皮,解暑连皮”。现代人们将扁豆粒取出,同山药,花生仁,红抑笾啵佐以白糖,食之健脾益胃,对小儿营养不良颇有功效。

最大众化的做法叫做“炖扁豆”。即将半肥半瘦猪肉切片,入锅基本炖烂之后,再加入洗净,摘去两头尖角和扯去边丝掰作两半的扁豆一起用细火炖至透熟。是个人喜欢,还可以加入粉皮。此时的猪肉到嘴边就几乎化了,而扁豆和粉皮则厚嘟嘟油而不腻,香劲十足,是最令人解谗的一道菜。

说到“炖扁豆”,我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当年我下乡插队时结识了一位农村好友,他结婚时我送给他一把回城托人买的彩色花暖瓶。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结婚时能用上一把上海产的花暖瓶是很不容易的事,所以他很感激,三番五次要请我吃饭。然而知青组有规定,到老乡家吃饭是犯纪律的,因为他们的生活太不容易了。可有一天我还是被那位青年拉到了他家。进了院子他关了院门,进了屋子他关了房门,看这阵势逃走是不可能了。二话不说,他让我脱鞋子上炕。那时农村都兴睡火炕,炕上也是全家人吃饭的地方。那天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一大盆猪肉炖扁豆粉皮,还有烙饼和一瓶红果酒。当时老乡们还是瓜菜半年粮的,面对着如此的盛情,我激动的都要流泪。那次晚餐后,“炖扁豆”就成了我永生难忘的“名菜”。

扁豆的另一款通俗做法是“炒扁豆丝”。将瘦猪肉丝先下锅爆炒至半熟,然后加入辣椒丝划匀,再加入扁豆丝一起翻炒。扁豆丝变软和炒熟后滴入几滴香油即可出锅。这道菜辣味扑鼻,香气四溢,能辣的人喘不上气来,吃一口出一身汗,真是痛快。四川人和湖南人保证喜欢,山东人也喜欢将炒辣椒扁豆丝卷在大饼里吃,非常开胃。当然,不喜欢辣的人不放辣椒只炒扁豆丝也不失一道美味。

但是,食用扁豆有一点必须注意,扁豆中有一种对人体红细胞非特异性凝聚素,倘若半生不熟时食用,往往会引起头晕,恶心,呕吐等。但这种物质一旦遇到高温就失去活性,故食用时务必要煮熟煮透。,免得乐极生悲。

最后,讲一下扁豆栽种的地方,当然最好是在后院搭架种植。沿篱笆也可以。由于这里篱笆墙较矮,不足以扁豆伸展其拳脚,所以还要在篱笆上加捆长竿,大概有失后院雅观。在房前种植时一定要注意整齐,因为邻居家很少将蔬菜类植物种在房子前面的。好在扁豆在整个夏季不断地绽开一簇簇紫色的小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如同一些人家栽种的藤类花卉一般。如此说来,扁豆真是一种美化实用两不误,房前屋后皆相宜,可以推而广“种‘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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