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话剧带来的回忆
2012-07-12 18:42:14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珮竹)朋友邀我去看话剧,不仅送票还负责接送,这着实让我对这出话剧很是期盼了一阵。自从离开中国,十几年了,再也没看过任何形式的舞台剧,包括话剧。生了孩子后,连电影都很少有机会看了。偶尔起了兴致,也不过是陪着孩子们看些儿童片罢了。

这回要看的话剧《阳台上的秘密》,是由多伦多话剧团制作演出的,原本对这出剧的期待值不高,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此剧不仅情节曲折复杂,节奏快速紧张,演员的表演水准也不在专业水平之下。观后虽不致绕梁三日,也绝对让我回味了良久。演员谢幕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同时也勾起了那种叫乡愁的东西。

小时候,家旁边就是辽宁艺术剧场,那个时候各种形式的舞台剧都比较活跃,歌剧、舞剧、话剧……于是剧场门前不停地更换着巨幅宣传画,和现在的印刷海报不同,那宣传画是辽艺的画工们踩着梯子一刷子一刷子画在画板上的。每次看到画工把原来的巨幅海报板涂成白色并准备往上画新的宣传海报的时候,我就知道又有新剧要上演了,那时我最喜欢的就是话剧。

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话剧,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看的剧目好像叫《东海拾珠》,讲的是贝壳姑娘和东海龙王斗智斗勇的神话故事。情节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自己偷偷溜到舞台侧方才发现原来舞台下面的乐池里还有一大堆人在忙碌着:当风扇吹动舞台上的红绸时,远处看起来便是跳跃着的火苗;当薄铁皮被用力抖动时,舞台上便发出震耳的雷声;最让我吃惊的是,原来演员们并不能记住所有的台词,下面有个人专门为台上的表演者提醒台词,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除了电影,话剧大概是我童年时接触到的最多的综合文艺形式了。学校常常会组织学生们观看话剧不说,父母单位的工会也常常向职工发话剧票作为单位福利。所以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许多优秀话剧剧目,例如被观众们熟知的《报春花》、《高山下的花环》等我都看过。那《高山下的花环》的话剧编剧还是我中学语文老师的丈夫呢。

我中学的语文老师姓林,当时四十左右岁,因为电视新闻报道话剧《天国之乱》获得亚太地区的一个什么奖项的金奖,我们才知道林老师的先生原来是搞文字工作的,这让我们这些“文艺女学生”们很是崇拜。有一次去林老师家拜年,她的编剧先生还给我们讲了不少关于话剧的趣事。

等到九十年代以后,话剧市场逐渐走向下坡路,很多话剧演员都转去演电影电视剧了,辽宁艺术剧场也差不多完全变成电影院。出国前我最后一次观看的话剧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李默然老师的告别演出《夕照》,这部剧在当时获得巨大成功,连续几场演出都是观众爆满,这让我以为那已经被人渐渐遗忘的话剧艺术再次迎来了春天。

可是之后,并没有看见新的话剧演出上演,却听到林老师不幸癌症去世的消息,林老师的先生也已经不再写话剧剧本,而是专门写电视剧剧本了。

这次有机会在多伦多的舞台上欣赏到话剧,对我的心灵产生不小的震撼。记得几年前在《鲁豫有约》节目里看过一次费翔专访,其中谈到现在百老汇的歌剧演员通常都有歌剧以外的工作,因为仅靠舞台演出的收入是不够维持生计的,但即使倒贴钱艺术家们也没有停止对艺术的追求。这和话剧演员的尴尬处境颇有几分相像,多伦多话剧团的这些业余演员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但凭着对话剧艺术的热爱,几年来始终坚持一年一出剧,为华人社区的文化艺术增添着光彩。

我所观看的那场话剧表演选择的剧场不大,座位空了不少。显然,门票收入尚不够负担演出成本,演员想以此赚钱大概是不太可能的了,那么多伦多的这群热爱话剧表演的业余演员们,是靠着怎样的信念坚持走这条艺术之路的呢?忽然间想到自己因为生存环境的改变,几乎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任何爱好。

看着舞台上充满激情的演员,想问问自己,也问问大家,我们对自己曾经的追求还剩下多少热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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