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和他的小伙伴们
2013-08-06 09:00:22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点心)离开中国后,我们搬了几次家,小的时候,儿子不懂抱怨,慢慢地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就开始想安顿下来了,尤其两年前我们搬离好学区的时候,有名校情结的他终于郁闷地问:为什么我们要不停搬家呢?他是宁愿住在简陋的公寓里上好学校,也不愿意住在房子里上差的学区的。

我们现在的家离原来住的地方有30多迈,如果堵车的话,得开近一个小时的高速才能回到那里。刚搬过来的时候儿子不适应,对我们也有埋怨,所以不肯同以前的好朋友联系,他们邀他过去,他也刻意地找借口不去。我看在心里,也为自己没有做好父母而自责。

我上小学的时候也搬过家。到武汉后,爸爸年纪大,家里孩子多,再加上我不会当地方言,所以没有什么朋友,因此心里很想念吉文,恨不能回去,虽然那只是一个闭塞的小镇。我大哥初中就去了江苏借读,我们搬去武汉那年他回来参加高考,之后又考到东北,所以武汉也没有什么朋友。小哥哥虽然读的华科,可他高中才来,所以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好朋友。而我从小学三年级起,就一直在校园里生活,直到出国才离开那里,同学和朋友很多,每次回去,老友一定来看我,所以是令家人十分羡慕的,也因此了解儿子的心情,并想着做点什么,为他弥补一下失落的遗憾。

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儿子已经是初中的最后一年了。他的同学大多数从小一起长大,已经各自有了朋友圈。所幸美国的初高中需要选课,今年选的时段所遇到的朋友,不一定和明年的重合,于是同学们来来去去,纽带不象我们当初连得那么紧,再加上那一年,他班上有一个中美混血儿,丹尼斯,是信摩门教的,之前一直是home schooling,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他们很快地走在了一起。

丹尼斯是长子,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兄长的责任感,再加上他的母亲对他管教很严,所以自从第一次做课题报告成功后,他们就成了长期的合作伙伴。他们可以花很多时间去打磨细节,对报告时间的精确度准确到秒。他严谨的作风无疑对儿子有很好的影响,长子的宽容又使得儿子和他在一起不那么拘束。笑容终于慢慢回到儿子的脸上,他终于肯通过脸书,和以前的朋友取得联系了。

勇气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和丹尼斯一起,本来就容易和人沟通的儿子很快和其他同学热络起来。埃里克斯的网球打得好,儿子就常常和他一起练球。汤米的父母对他的学习抓得很紧,尤其数学,于是和他在一起,儿子主要讨论数学的解题方法,他参加了学校的网球队,又和埃里克斯参加了童子军,新朋友加上老朋友,他的生活渐渐丰富起来。然而依旧对搬家有遗憾。

今年他的老朋友加斯丁开生日派对,邀他过去。两年没有见面了,他紧张又有点兴奋。一早起来洗了澡,然后在镜子面前慢慢修新长出来的还没有成为胡子的汗毛。他一定要以最好的形象去见老朋友。

他们十几个大男孩先去电影院看新出来的电影,之后找了一家餐馆就餐,然后再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慢慢走回朋友家。一向不爱走路的儿子,和老朋友们在一起,觉得那是非常有趣的一次体验,他们一路走着,一路把失去的两年时光慢慢捡回来。再过三年就要考大学了,他们希望能一起去伯克利,或至少选择加州的大学,这样联系起来也方便。回到朋友家,他们玩游戏,看电影,打球,一直到午夜之后才睡去。第二天临近中午去接儿子的时候,他疲惫地在车里养精蓄锐,因为他答应了这边的朋友丹尼斯下午要一起去看连场电影。

晚上我和儿子一起整理旧照片,和他一起看同老朋友的合影。我想让他知道:人生就好比一棵树,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路上,都会有不同的风景,发生不同的故事,遇见不同的人,他们就好像树的枝丫,走过的地方越多,就越枝繁叶茂,树也就越有机会健壮。


(奥斯华)

他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旧照片。这是奥斯华。他在汉密尔顿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他们一起上的幼儿园,又在小学里同过两年学。奥斯华是俄罗斯人,他的数学很好,因为他妈妈在家里教他。他又高又壮,性格比较内向,却和儿子感情特别好。有人欺负儿子的时候,他会去教训那个人,好像一个小保镖。他还教儿子数学,用一种极其简捷有效的方式。因为他的缘故,儿子一直对数学报有浓厚的兴趣。


(朱丽叶)

这是朱丽叶。她比儿子大两岁。这是儿子第一次开始喜欢一个女孩。他当年虽然很小心地掩藏着自己的感情,可是两家的母亲都知道,因此一直小心呵护。今年朱丽叶被多伦多大学录取了。你看,时间过得是多么快!


(哈维)

这是哈维,儿子刚来美国的第三天,我送他去附近的一家教会上夏令营。他只在那里待了两个上午。我们同哈维一家的友谊,至今已经延续了6年。哈维在家里是哥哥,他不擅言辞,可是却能和儿子这个话唠相处融洽。每年我们几家都会一起出去度假,他们好像蚌壳一样,见到一个,就找得到另一个,如果一个不吃饭,另一个也要等着。看到他们那么友爱,常让我感谢上天的厚爱,让我们能认识他和他的一家。因为他们,我们在加州的生活开始有了笑容。


(凯拉)

这是凯拉。她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菲律宾人。父母离婚后,她和母亲住在外婆家,和里昂的外婆隔得不远。每年里昂都会南下去洛杉矶看外婆,他妈妈一定会邀请我儿子同去。凯拉的母亲再嫁后离开了外婆家,再去洛市的时候,也就无处觅芳踪了。想到这里,总是难免令人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我们慢慢翻阅着那些旧照片,那些柯达记录的美好岁月,如今已经和结束的胶片时代一样,消失在历史的尘烟里了。然而记忆是永远不会被遗忘的,童年的友情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而且它们注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历久弥新。我们只希望,有一天,这些老朋友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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