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生活专栏作者余若扬）多伦多警方在处理和精神病患者对峙问题时的表现，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的，因为他们通常开枪打死对方了结，人们抗议已经非止一次。

记得这方面最引人注目的案件之一，是1997年年初时，华裔移民余伟康被警方枪击死亡。余伟康来自香港，据说曾经获得过香港拳击的冠军，之后在多伦多大学医学院就读，但之后被证实患上精神分裂症而休学。

事发的那一天，他被指在车站袭击一名女子，然后逃到一部公车上。当警察赶到时，他取出一把小铁锤。结果警方对他连开6枪，余伟康死于枪下。

当时这个案件轰动了多伦多，当局组织了公开听证，开枪的警察被发现无罪，但对改进执法提出了一系列建议。

时间跨越到2013年，一个夏天的晚上。年轻的雅丁(Sammy Yatim)在街车上闹事。他一手拿着匕首，另一手亮出自己的生殖器，威胁当时在车上的一群女生，进而扩大到全体乘客。不过，当警方接报赶到现场时，未受伤害的乘客已经全部下车。然后警察举枪对着车上，喝令雅丁。

在被人从不远处拍摄下的2分多钟的视频中，雅丁在车上，警察在车下。人们也看不到雅丁要冲下来危害警察的迹象，此时警报声凄厉地狂鸣。突然之间响起了连串的枪声。起先是3颗子弹连发，稍停另外6颗子弹一起倾泻而出。

看罢视频，人们大概都会说，警方这枪开的，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因为街车上是空的。年轻人也没有冲下来。可以说，此时无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为什么子弹雨点般地射向他呢？

借助视频传播的力量，令到多伦多市民愤怒了。连续数日，强烈抗议的游行示威在多伦多闹市中区进行。参加示威的并非雅丁族裔社区市民，而是全社会介入。事实上，对峙中死在警方枪下的精神病患者还有不少。据说，1986年到2010年，至少有12 名精神病人这样死去。

雅丁案件之后，专门处理和警方有关的死伤个案的小组对开枪的警察提出了二级谋杀的检控罪名，该案最近进入审前阶段。此外，警方当时还委托一名退休的德高望重的法官，对事件进行听证，以便从中吸取教训，改善警方运作。

但要起诉个别警察容易，要改变警方的运作习惯，谈何容易。

雅丁事件之后，余伟康的家姐再次受到媒体的关注，而她则对警方此次的作为痛心疾首，“难道开枪是唯一的选择吗？”

不过，多伦多警方最近就和“精神处於危机状态”的人们打交道一事，向警政委员会报告。他们谈及现在他们在招募警察时，就注意对方是否容易接受处理这类对
峙“无伤亡”这一信念。他们更强调未来进入警察局大门的人，接受过大学大专教育，如果申请人完成了“加拿大心理健康急救课程”，那就更有拿到工作的机会。

笔者本来对警方改善运作习惯的设想并没有什么信心，但旁听至此，却不禁想到，更高的文化程度，更多的培训，从头做起，看起来法官的建议有见识，警方也是动真的了。这样的比较长远的举措，应是得力到位的做法，也许有希望从根本上改变警方文化的若干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