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化音的困惑
2012-04-24 22:53:56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玮仁)在辅导学生朗诵儿歌的时候,有这么一句:“你爱花儿,花也爱你”。凭我的经验,第一个“花”的后面的那个“儿”是应该单独读出“儿”的音,也就是说要读成“花-儿 ”,而不是和前面的“花”连在一起形成儿话音的“花儿”。

为了方便学生们回家自己练习,我在网上搜索到这首儿歌的视频,准备放在我们的班级博客上。然而失望的是几个不同版本的视频,虽然制作得都很漂亮,却都把 “花-儿”读成了儿话音的“花儿”,甚至把第二个原本在字面上没有“儿”的“花”也读成儿话音的“花儿”,听起来很别扭。致使不得不扯着嗓子自己录音上传到博客上。

据说当初大山在北京主持第一场文艺演出时,在报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歌名时,为了展示自己已经可以把中文说得很地道了,尤其是掌握了儿话音,特意把“花-儿”读成儿话音的“花儿”。结果,歌名一报出,马上引来台下哄堂大笑。

这“花儿”,到底什么时候读成儿话音的“花儿”,什么时候这个“儿”单独发音,读成“花-儿”呢?

其实,这个“花”或者“花儿”,不论儿化不儿化,还都能明白指的都是同一样事物“花”。有些字,儿化和不儿化则指的完全是两样不同的东西。我们在学习人体主要部位时,想起有一首儿歌“头儿肩膀膝脚趾”,于是上网查找视频,谢天谢地,视频上没有把“头儿”读成儿话音的“头儿”,而是把“头”和“儿”两个字分开来读成了“头-儿”。因为儿话音的“头儿”就不是指人体的脑袋了,而是指单位里的领导。

我们从小生长在中国,中文里类似这样的特殊的发音,似乎是在幼儿学说话时期就形成了语感,加之自身就处在那样的语言文化环境中,无需上学以后再刻意地学。可是,对于现在海外学习中文的孩子们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学生们不免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一会儿”,就读成儿话音的“一会儿”,那个“儿”并不单独发音,读成“一会-儿”?

儿话音到底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呢?网上搜索的结果,没有找到太多这方面的学术文章,只见到一篇,总结出的规律是:“小事情小事物时儿化,大事情大事物就不儿化”。这个指示似乎并不像“一”和“不”在后面跟着的字是四声时读二声,后面跟着的字是一声二声和三声时则读四声,显得那么明确。

以上部分是一年以前写的,当时玮先生读了好几遍,说:“越看我越糊涂,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到底什么时候儿化,什么时候不儿化。”因此这篇文章一直就没敢给编辑寄去,其实,文章的题目就是“儿话音的困惑”,他越看越糊涂,才正说明“困惑”!

今又找出此文续写,是因为最近又在辅导学生朗诵,这次的诵材里有一句“我会做的事儿可不少”,显然,这里的“事儿”是应该读成儿话音的,而不能分开读成“事-儿”。果然有学生问了为什么?

其实,这还是在字面上有“儿”字的,有一些字面上根本就没出现“儿”字,在读的时候也是需要儿化的。

按照我的教学计划,很快就要教学生们说“拍手歌”,记得我们小时候都喜欢说拍手歌,合辙押韵,而且朗朗上口,再配合着拍手的动作,很为孩子们而喜闻乐见。家里有两个女儿小的时候母亲从国内带来的很多儿童读物,其中“拍手歌”共有4个不同题材的版本,从内容上看,有一个动物题材的很适合,从一拍到十,不但可以学会十个动物的名称,还能掌握它们各自的特点。

但是,其中那句“你拍二我拍二,两只小鸭上河沿”里的“沿”字后面上没有加“儿”,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沿”不仅需要读成四声,而且还需要儿化,也才能与上一句的“二”押韵。

另一个生活题材的拍手歌,“你拍二我拍二,妈妈给我梳小辫”,字面上, “小辫”的后面没有“儿”字,但在读的时候,显然也应该儿化,否则,不仅不能和前一句的“二”押韵,听起来也不好听,很容易被曲解。

这几天又在教小女儿朗诵朱自清的散文《春》,发现单凭借直觉和语感来判断儿话音有时也难以做到恰如其分,比如这一段“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 开始时我把“赶趟儿”和“ 桃儿,杏儿,梨儿”都读成儿化音,而且按照“小事情小事物就儿化“的原则也应该儿化。可是,到网上查看视频时,发现其中一个版本把“桃儿,杏儿,梨儿”里面的“儿”都分开来读,不与前面的字儿化,听起来很舒服,试着这样读,竟也觉得更顺口。

邻居中有一家人来自广东,他们说话从不带儿话音。我们出来进去的经常见面打招呼寒暄,虽然觉得很别扭,但我与他们讲话时也特意和他们保持一致而不讲儿话音。女儿不禁疑惑起来:“到底是小孩还是小孩儿,是玩还是玩儿?”这是我最怕被问的问题,因为我也说不清楚。我想告诉她普遍认为中国南方城市的人不讲儿话音,可是在我们身边有家上海人,儿话音讲得相当地顺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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