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回顾)半生漂泊五味杂陈:天凉好个秋
2021-12-29 13:54:35
来源:星星生活

(星星生活专稿/作者:心馨)在北温带,感恩节是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它是季节的分水岭,在冷暖气的交替开关之间,一年的时光倏然而过。

时值深秋,层林尽染的枫叶在萧瑟的秋风中惆怅地舞蹈,在绵密的秋雨声低吟着别离的笙箫。这样风雨如晦的静夜,于我,只能用来挥霍了——而怀旧,就是最好的挥霍方式了。

感谢互联网,几十年前的老歌到如今还能轻而易举地搜到。感谢自己,在纸质书已经被冷落的当下,仍然保留着对它一如既往的热爱,唐诗宋词仍蜷伏在我的枕边。

就这样,怀旧隆重地开场了:窗外是熬煞人的秋风秋雨,我在灯下徜徉于熟悉的旋律,自在地翻着旧书,还有比这更闲适的享受么?不用偷得,即唾手可得的浮生一夜闲?

记忆的那扇门瞬间被打开。几首老歌若无其事地过去后,一首《驿动的心》响起,在瞬间牢牢地抓攫住了我,仿佛我整个人的身体和灵魂被青少年时代的自己侵入,即刻完成穿越,回到了那个年代。

“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这样飘荡多少天,这样孤独多少年,从终点回到起点,到现在才发觉……”

开头那声汽笛,在年少时的我听来,心里对应的词句是“汽笛一声肠已断”,是“莫道离情正苦”。

心怀着对远方的憧憬和不可知未来的恐惧,十七岁的我第一次离开家,坐上北去的列车。那些愁绪无处安放,我只能将它点点滴滴落到纸上,寄给远方的挚友和亲人。

曾经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写信和盼信之间度过,我笨拙地抒发着少年离愁,却并不曾真正地寻求茫然和惶恐的答案和解药。

而今再听,这首歌又和这半生漂泊、五味杂陈的中年感慨糅杂在一起。

那声汽笛在我心中勾起的,不再是“杨柳依依、雨雪霏霏”的离愁和“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迷惘。与歌词中“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表达的相反,我并没有完全忘记那些人和事:正是经历了那些人和事,我才成为今天的自己。

这半生的旅途,有过“艰难苦恨繁双鬓”的纠结挣扎,也有过“一览众山小“的豁然开朗。在少年伤感的霍然痊愈之后,我也尝试过学习曹操对抗苍凉人生的”慨当以慷“,羡慕过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迈。

到如今,这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年纪,“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我不再有执念,不再抗争,而是试着和命运和解,和自己和解——“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的生命列车,正在平静地往只属于我的瓦尔登湖奔去。

手上的宋词恰好翻在辛弃疾写少年愁的名篇。屋外风雨正紧,无边落木,红尘烟火。我张开双臂,温柔地拥抱那个少年的自己,说一声“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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