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生活专稿/作者：华磊）生活在北美的许多人，一定乘大巴或自驾走过美国90号州际高速。如果你路过水牛城到纽约州首府奥尔巴尼，也许会记得在中途的滑铁卢奥特莱斯中心，看到离购物中心东边不远、公路两侧广袤平坦的湿地，亦或还留意到南侧路边一个硕大的老鹰雕塑。

【图：与白头鹰雕塑合影】

我们夫妇从2008年开始，每年多次开车往返多伦多和波士顿，算起来走过90号这段公路已达百次之多，总看到Montezuma National Wildlife Refuge（蒙特苏马国家野生资源保护地）的标牌，有人在老鹰雕塑前拍照。

但雕塑圈在铁丝网内，即使在90路边冒险临时停车也无法接近。我每次都产生想办法要去探访的冲动，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这次，机会来了。

我们以往从波士顿开回多伦多，中途都住一晚旅馆；这次五月下旬回来，未停留常住的Utica“红屋顶”旅馆，而是继续前行，换住到90号高速40号出口的Weedsport小镇。

住下后上网研究附近景点，发现这里竟离“蒙特苏马”不远，它位于90号公路40号和41号出口之间，走“Local”的公路可达。

翌日，我们根据谷歌地图指引，不久就进入保护地。向北开几百米，便是游客中心和商店。虽然还没到开门的时间，却看到三位穿着一样衣服的老人在中心边打理树木花草，又说又笑，其中的一位老汉在用大枝剪修理灌木，两位女士在拔草浇水。他们脸上的皱纹透露出，已有像我们这样的年纪——七八十岁了。

感动之下，我问其中一位老妪，你们是义工吧？回答是肯定的。我遂想到进入临终关怀3个多月、99岁的美国前总统卡特，过去一直在社区做义工。怀着敬意，我提出想请她和与太太合影，说太太也是搞植物的，很欣赏她们的工作，她欣然同意。

【图：与义工老人合影】

我不由地感喟，美国社会福利制度完善，才有老人们这样的生活——即使是低收入老人也能有补助金、食品券和医保Medicaid——否则，哪有心思来这个偏僻的湿地做义工？

游客中心的商店虽未开门，但一个小展厅里有一位老师在对几个孩子讲解着什么，停车场上一辆Weedsport的校车定是拉孩子们来现场上课的。

游客中心宽阔的甲板上有观光的望远镜，我好奇地瞅了一番，看到了在湿地远处嬉戏千姿百态的群鸟。据介绍，一年中都能观赏到成百上千种鸟类和其他野生动物。

过了顶上有“WILDLIFE DRIVE”的简朴木柱大门，我们开车按要求的15迈，行进在石子路上，尽览旖旎的湿地风光：一幅草木葳蕤，野花盛开，波光粼粼，色彩祥和的画卷。

不远处看到两位身着特制防水服的少女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在测试什么，或采集样本。看我们停下车来，对着沼泽边的野花或湿地中的鸟儿拍照，向我们挥手致意——想必是觉得我们理解她们的工作。

太太眼尖，发现一只黑色的鸟，独立在一枝芦苇上张望，飞起时，两侧肩膀漂亮的红斑炫彩夺目。随后又看到多只，它们可能就是偏爱香蒲之地的红翅黑鹂。

一只灰鹤，伸直细长的颈项，两腿向后拖曳，呼扇着舒展的翅膀，轻盈飘逸，稳健飞去。

快到老鹰雕塑时，我们还邂逅了加拿大鹅一家：一对大鹅带着5只毛茸茸的小家伙，一摇一摆从路上穿过草丛下水，然后“爸爸”在前，“妈妈”押后，“一字形”地排开，向远方游去，我们默默地注目沉思许久……

1937年，美国政府一部门购买了位于候鸟最活跃的大西洋迁徙路线中间的蒙特苏玛沼泽地，建造了一系列堤坝蓄水，恢复沼泽栖息地。第二年，蒙特苏玛候鸟保护区（今称蒙特苏玛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由行政法令建立，以提供候鸟和其他野生动物的避难所和繁殖地。据估计，在春季迁徙中，仅加拿大鹅就多达10万只……

来到了久已向往的老鹰雕塑旁：没想到那么巨大，连台基足有两人之高，据查，翼展达六米，重达1300磅。银白色不锈钢合金的鹰头在阳光照射下，熠熠闪光。

这尊美国白头鹰金属雕塑由罗切斯特艺术家詹姆斯•希曼创作。2016年，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隆重在蒙特苏马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为这座雕像揭幕，以纪念纽约州《白头鹰恢复计划》颁布实施40周年。

此前，由于栖息地丧失、狩猎和杀虫剂DDT的污染，白头鹰Bald Eagle种群数量达到了最低水平，不足1,000只。雕塑位于纽约州高速公路旁，就是为了给每年经过高速公路数以百万计的人们一个醒目的警示。目前白头鹰数量已经恢复到超过30万只。

走完数公里的石子路，开上了89号公路，还不停地回首湿地——这里让我们寻觅到大自然原本的宁静淳朴，也感受到它的恢弘蓬勃，生生不息。